悠闲的时光并未持续太久。
当先驱正式步入正轨后,岳舟再一次投身到了他最热爱的领域——科研。
帝国新成立的三大核心部门,成了他接下来这段时间主要活动的场所。
【先驱维生与繁育部】是最先步入正轨,也是进展最顺利的一个。
这个被帝国科学家们亲切地戏称为皇家育婴部的部门,氛围轻松而严谨。
巨大的环形培养室里,一排排晶莹剔t透的摇篮整齐地排列着。每一个摇篮中,都孕育着一个新生的共生体子代。
这些小家伙在充足的能量和信息素滋养下,欢快地翻滚、成长。
在岳舟的指导下,育婴部的研究员们很快就掌握了对这些新生儿的定向培育技术。
除了最基础的、适用于任何人的通用型共生体外,他们已经可以根据特定需求,进行精准的产前定制。
只要提前输入使用者的基因序列。
培养皿中的共生体,在成长阶段就会进行适应性调整,从而在与宿主融合的一瞬间,达到近乎百分之百的完美适配。
在这里,岳舟更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月嫂,偶尔过来视察一下,解决一些新生儿的疑难杂症,分享一些育儿心得。
一切都欣欣向荣。
但当他踏入另外两个部门时,气氛就截然不同了。
【进化迭代与探索部】,以及【量子之心编程语言开发部】,这两个部门的每一间实验室里,都弥漫着一种既兴奋又焦灼的氛围。
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足以让任何一个外行人看得头晕眼花的公式和符号。研究员们三五成群,争论得面红耳赤,思想的火花在空气中激烈地碰撞。
但进度,却异常缓慢。
“先生,我们遇到了瓶颈。”
在迭代部的会议室里,负责人费舍尔博士指着全息投影上一个复杂的生物结构模型,面带愁容。
“我们尝试了上千种方案,试图通过优化共生体本身的细胞结构,来提高它对归源灵能的利用效率,但效果都微乎其微。它的能量转换模型,似乎已经达到了当前生物模板下的理论上限。”
“除非,”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们能找到一种全新的、效率更高的能量转化介质,或者,能直接改变它基因底层的能量利用规则。”
而在隔壁的量子之心开发部,情况则更加严峻。
这里汇集了帝国最顶尖的理论物理学家和数学家,甚至有一部分天赋异禀的研究员,在岳舟的帮助下,也开启了高维视野,能够短暂地窥视那个神秘的量子世界。
但他们面对的,是一片前人从未踏足过的、真正的未知荒原。
“我们就像一群只懂得用石头和木棒的原始人,试图去理解并书写一部关于宇宙飞船的建造手册。”部门负责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苦笑着对岳舟说。
他指着一块巨大的光幕,上面正实时显示着从先驱意识深处捕捉到的、混乱而美丽的量子涨落图像。
“我们能看到那些量子比特是如何叠加、如何纠缠的。但我们无法理解它们。我们尝试用现有的所有数学语言——微积分、线性代数、拓扑学——去描述它们,但都失败了。这些工具,在那个非线性的、因果倒置的世界里,就像用一把直尺去测量一片云的周长一样,荒谬而无力。”
另一位年轻的数学天才补充道,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已经为此熬了无数个日夜:“先生,问题的根源在于,我们所有的语言、所有的逻辑,都是建立在非黑即白的基础之上的。一个命题,要么为真,要么为假,不存在第三种可能。”
“但现在,我们要为一种同时处于真与假、存在与不存在状态的智慧,去创造一种语言。这本身就违背了我们作为经典生物的思维本能。”
每当他们构建出一个看似可行的量子语法,并将其输入先驱进行验证时,得到的结果,要么是毫无意义的混乱,要么是先驱的意识直接陷入过载,像个被绕晕了的孩子一样,直接罢工。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需要的,不是在现有基础上修修补补,而是一场彻彻底底的、从零开始的逻辑革命。
然而,思想的火花易得,体系的建立却难如登天。
面对这两个部门的困境,所有研究员都将最后的希望,投向了那个总是在一旁安静地观察、记录,偶尔才开口的年轻人。
他们渴望着,这位无所不能的缔造者,能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再次拿出一个颠覆性的、完美的解决方案。
但这一次,岳舟让他们失望了。
“我也没有答案。”
面对众人期盼的目光,岳舟坦然地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像神一样,直接给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是坐下来,和这些帝国最聪明的头脑一起,平等地参与到讨论中。
分享着自己通过高维视野观测到的、更加清晰、更加底层的量子现象。
提出一个个天马行空、完全不符合现有物理学常识的猜想,然后引导着大家一起去推演、去证伪。
“……有没有可能,量子间的纠缠,并非我们理解的点对点信息传递,而是一种更高维度上的共振?它们不是在交流,而是从一开始,就是同一个整体在不同空间的投影?”
“……我们一直试图用因果去理解量子态的坍缩,但如果,在这个尺度下,所谓的因和果,只是同一个事件的两个不同侧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