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奈萨里奥这纯粹的毁灭天赋!这是你存在的价值之一,也是你作为我……伴侣,必须履行的责任!”她将“责任”这个词咬得极重,仿佛这是早在挟持他之时便已签订、不容反悔的灵魂契约。
林云看着她,心中如同翻倒了五味瓶,充满了无力与自嘲。他与奥妮克希亚的关系,从最初在暴风城被胁迫开始,就始终建立在不对等的力量、相互利用的利益以及这种令人窒息的力量纠缠之上。奈法利奥斯和奈萨里奥的诞生,是这种畸形关系的直接产物,带给了他作为父亲的复杂情感,也带来了无尽的麻烦。他本以为,在拥有了奈萨里奥之后,尤其是在奈法利奥斯出走、安德烈降生后,这种近乎被当作“种龙”的循环会暂时中止,他能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守护现有的家人和维持浮空岛的稳定上。
他想到了佐拉,那个给予他大地般温暖与支持的妻子,此刻可能正在照顾孙儿安德烈;他想到了刚刚开启圣光之路的艾拉妮娅,想到了远在各地、命运各异的其他子女。他内心深处渴望的,是一种能够摆脱不断被索取、能够平静守护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脆弱的家庭温暖的生活,而不是一次次地被卷入奥妮克希亚那永无止境、只为满足其权力欲与繁衍本能的漩涡之中。
但他同样比任何人都清楚,直接、强硬地拒绝一条处于强烈繁殖期欲望中的母龙,尤其对方是奥妮克希亚这样强大、骄傲且行事毫无顾忌的存在,会引发何等灾难性的后果。
她或许会因为某些未明的考量(比如林云还有利用价值,或者不想彻底毁掉这个还算有用的巢穴)而不直接伤害佐拉或安德烈,但她绝对有无数种方法能让浮空岛永无宁日——掀起能量风暴,破坏结界,恐吓裂蹄族人,甚至切断他们与沙塔斯城之间那本就脆弱的联系。整个岛屿的“稳定”,确实如同脆弱的琉璃,掌握在她的一念之间。
看着奥妮克希亚那势在必得、仿佛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神,林云知道,自己又一次站在了那个熟悉而令人疲惫的十字路口,眼前看似有选择,实则只剩下一条被强大力量铺就的、不得不走的路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胸腔中翻涌的烦躁、抗拒与一丝屈辱感强行压下,声音因为情绪的压制而显得有些干涩沙哑:“这就是你想要的?更多的……子嗣?就像清点库存,或者增加军队的数量?”
奥妮克希亚的嘴角,如愿以偿地勾起了一抹混合着胜利与占有欲的弧度。她能看穿林云的挣扎,但这挣扎在她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她知道,他最终会屈服,为了那可笑的“家庭稳定”,为了保护那些他所在乎的“弱者”。
“这是最符合逻辑与利益的选择。”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的调子,却带着冰冷的笃定,“为了我血脉的延续与力量的扩张,也为了你这个……精心搭建的‘家’的……长久‘稳定’。”她再次强调了“稳定”二字,将其化作了一种无形的威胁与交易的筹码。
又是一场交易。以妥协换取短暂的和平,以个人的屈从来维系整体的平衡。
林云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消化这无奈的命运。最终,他有些疲惫地、几乎是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微微颔首,算是以一种无声的方式,给予了对方所索求的默许。
奥妮克希亚满意地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彻骨。她伸出手,那只在人类形态下依旧白皙修长、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如同上次一样,带着不容置疑、不容挣脱的力道,牢牢抓住了林云的手腕,然后,以一种近乎拖曳的姿态,强势地将他拉向了龙穴那幽深、昏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处。
浮空岛那本就错综复杂的命运之线,再次因为黑龙公主那无法抑制、也无需抑制的本能欲望,而被更加紧密地、更加不可避免地缠绕在了一起。
一个新的、承载着黑暗期望与未知变数的龙裔生命,似乎已然在命运的织布机上,开始编织它那充满不确定性的轨迹。而林云,则再次成为了这轨迹中,那个被强大力量推动着、无法自主方向的纺锤,身不由己,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