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停练不会眈误事。你先把经脉里的乱流理顺了,比什么都要紧。”
静修室外,夜莺抱着百花酒壶蹑手蹑脚地靠近,却在窗下听见霞姐的提议,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瞬间耷拉下来,尾巴尖紧张地卷着裙角。
屋内,温羽凡却摇了摇头,指尖轻抚过掌心未愈的裂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异常坚定:“不能停。”
“为什么?”霞姐愕然,冰蓝真气在指尖凝成的圈突然崩碎。
“你看……”温羽凡屈指轻弹,一缕赤金真气自指尖溢出,却未如往常般狂暴,反而带着柔和的暖意,“最近我琢磨出个法子:修炼时只将内劲渡给你们,不再吸纳你们的真气。如此一来,你的冰蓝真气与夜莺的狐系柔劲便不会在我体内冲撞,反而能借渡气的过程,帮我疏导经脉里紊乱的力量。”
他抬眸看向霞姐,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你想,乾坤功本就讲究阴阳相生,我只出不入,看似损耗,实则是用你们的真气为引,调和‘无名十三剑’与乾坤功的冲突。这半月下来,我虽未突破,体内两股力量却平和了许多。”
霞姐怔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镯子。
她忽然想起昨夜合练时,温羽凡渡来的真气格外绵长,象带着安抚的力量,恰好帮她冲破了内劲四重的关卡。
那时她只当是巧合,此刻才惊觉他竟是在借着渡气疏导自身。
“你是拿自己当炉鼎,借我们的真气梳理经脉?”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
“算是吧。”温羽凡苦笑一声,“这法子有些取巧,也多亏了你二人的真气属性特殊,冰与柔恰好能中和剑招的暴烈。若能借此契机打通经脉淤塞,别说继续功课,便是加练也无妨。”
窗外的夜莺听得眼睛发亮,狐狸耳朵“唰”地立起,推门而入时酒壶险些脱手:“先生的意思是……以后每晚都能继续合练?”
温羽凡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又看向霞姐若有所思的神情,重重点头:“不错。但丑话说在前头,只出不入对我消耗颇大,你们需得更专注地引导真气,莫要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机缘。”
霞姐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颔首:“好。但你若有任何不舒服,必须立刻停手。”她顿了顿,指尖凝出一缕玄冰真气绕着温羽凡手腕流转,“我会控制好真气,尽量助你疏导经脉。”
夜莺连忙放下酒壶,雀跃地凑上前:“我也会乖乖听话的!”
但温羽凡忽然垂眸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碾过掌心未愈的裂口。
“虽然借了与你们修炼疏导经脉,”他的声线里裹着化不开的疲惫,尾音在沉水香的青烟里打了个旋,“可每次运功至周天圆满,无名十三剑的黑金真气仍象烧红的铁丝般窜进奇经八脉。”
他抬手按向小腹,那里的经脉正隐隐作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皮肉下钻动:“这法子终究治标不治本,能撑到何时却是未知数?更何况,这样我也提升不了修为。”
霞姐闻言本已放下的心陡然再次提起,指尖凝着的玄冰真气骤然一滞,半空中凝结的霜花“啪”的碎成细屑。
她望着温羽凡腕间若隐若现的青筋,那些青色血管像蚯蚓般爬过皮肤,是真气冲撞留下的痕迹,忽然想起桥洞下慕容逸尘腕间的困龙咒。
那些幽蓝的纹路也是这样,在枯瘦的手腕上盘踞、蠕动,仿佛要钻进骨血里。
“或许……天机镜能派上用场。”她忽然开口,目光投向窗外沉沉夜色,“不是说那镜子能照破世间虚妄,连岑家先祖中了巫蛊诅咒都能化解?你体内真气相冲,或许也能通过那宝贝化解。”
温羽凡想起岑天鸿描述天机镜时的表情,不禁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但他突然又回忆起左少秋易容时折扇下诡谲的笑容,顿时又泄了气。
“可左少秋至今没消息。”他喉间滚过一声闷哼,指节捏得石桌边缘簌簌落灰,“江湖百晓生论坛的帖子发了快半年,‘洞庭波起’的暗号像石沉大海。那家伙要么躲在哪个角落看戏,要么……”
“要么已经被新神会盯上了?”夜莺抱着百花酒壶的手突然收紧,狐狸耳朵紧张地往后撇成飞机耳,尾尖的毛都炸成了蓬松的球。
但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乌鸦嘴,于是连忙找补:“不过先生,听你们说起来,那个左少秋那么狡猾,应该不会有事的,对吧?”
温羽凡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刀架上的破邪刀和天星剑。
破邪刀的饕餮纹泛着暗红,天星剑的星轨银纹渗出幽光,两者共鸣的蜂鸣声不知何时染上了焦躁,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低嗥。
他忽然想起左少秋那句“青山不改,后会有期”,那笑容里藏着的,究竟是算计还是……
温羽凡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睚眦面具的獠牙纹路,青铜的凉意顺着指腹爬上来,却压不住心底的烦躁。他望着刀架上震颤的破邪刀,突然沉声一叹,同时摆了摆手:“天机镜怕是短期内指望不上了,还是另外想别的办法吧。”
话音刚落,破邪刀与天星剑的共鸣声陡然拔高,又骤然沉寂,象在应和这无望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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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寂静的夜,夜露顺着老槐树的枝桠滴落,砸在静修室的青石板上,敲出“嗒、嗒”的轻响,与案头檀香炉里盘旋的青烟缠成一团。
五天来,这寂静几乎要凝固成冰。
自温羽凡说过“天机镜怕是短期内指望不上”后,连破邪刀的嗡鸣都透着股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