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的圣光还未完全褪去,烛火在石墙上投下晃动的暖影,门外翼魔盘旋的嘶吼早已消失,只剩下夜风穿过破损彩窗的轻微呜咽。
莫妮卡抬手按了按肩膀上还在发烫的抓伤,冲锋衣的裂口处露出一点渗血的皮肤,她却没心思处理——作为 fbi探员,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弄清楚。
她将左轮手枪别回腰间,金属枪套扣合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淅。
几步走到约翰神父面前时,她刻意放缓了脚步,眼神里已没了之前的敌意,只剩职业性的锐利与严肃:“神父,那些怪物暂时退了,但有些事我必须知道答案。”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昏睡的姜鸿飞,又落回神父身上,“我希望你能将一切都如实告知。”
约翰神父捧着圣经的手轻轻摩挲着封面,原本平和的眼神渐渐沉了下去,象是通过烛火看到了半年前的阴霾。
他缓缓走到神龛旁的祷告椅坐下,黑色祭服的衣摆扫过地面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既然你们已经见过了这世间藏着的黑暗,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神父的声音缓缓流淌,象是在讲述一个尘封的故事,“那是个阴雨天,铅灰色的云压得很低,几辆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开进了锡尔弗顿。”
他顿了顿,象是在回忆那些人的模样:“下来的都是东方面孔,领头的是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说话声音很低。他们没去镇上的旅馆,直接把车开到了废弃矿洞附近的旧仓库,当天晚上就搬了不少铁桶、木箱进去。”
莫妮卡皱起眉,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腰间的对讲机:“没人管?镇里的警察呢?”
“警察?”神父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第二天一早,镇长就揣着厚厚的牛皮信封,在镇公所门口跟那个戴鸭舌帽的人握了手。之后不管是矿洞那边传来的机器声,还是深夜里偶尔响起的奇怪响动,警察都只说‘是外来的商人在清理矿洞’,再没多问过一句。”
他看向一旁还在喘粗气的警官,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杰森,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杰森警官脸色一僵,下意识避开莫妮卡的目光,声音有些含糊:“我……我……镇长说‘那些外来投资者给小镇捐赠了不少建设经费,能让小镇重新焕发生机’……”
“建设经费?”神父轻轻摇头,“那些人给的钱,足够让镇长在波特兰买套豪华公寓了……从那以后,废弃矿洞就成了禁地——有人看到他们深夜用卡车往里面运过活鸡、活羊,也有人在矿洞附近闻到过刺鼻的怪味,象是金属烧融混着血腥的味道,可没人敢靠近,更没人敢追问。”
温羽凡此时刚走过去拔回墙上的破邪刀,闻言空洞的眼窝转向神父的方向,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闪过洪清光在聚义楼铺开的那张地图——俄勒冈州锡尔弗顿,废弃矿洞,私炼“赤血散”。
他指尖轻轻攥了攥腰间的破邪刀,冰凉的刀柄让他纷乱的思绪瞬间清淅,转头看向陈墨时,语气带着几分笃定:“陈兄,神父说的这批人,十有八九就是洪门要查的那伙。”
陈墨刚俯身给姜鸿飞盖了件外套,闻言抬眼看向温羽凡,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
温羽凡继续说道:“洪清光之前跟我说过,‘赤血散’的炼制需要隐蔽的地方,还会产生剧毒废料——矿洞偏僻,正好符合条件;他们深夜运活物,恐怕是用来试验药物的副作用;至于那股刺鼻的怪味,多半是炼制时产生的废料散发的。”
莫妮卡听得眉头紧锁,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着关键信息,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格外急促:“这么说,矿洞不仅是翼魔的巢穴,还是这些人炼制禁药的窝点?镇长收了钱,就把整个小镇的安全抛在了脑后?”
约翰神父轻轻点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锡尔弗顿早就没落了,年轻人走光了,剩下的人只想安稳过日子。镇长觉得那些外乡人‘不惹事、还能带来钱’,却没料到,他们打开的不仅是矿洞的门,还有通往黑暗的口子。”
烛火突然摇曳了一下,将神父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神龛洁白的桌布上,象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偏僻小镇被卷入阴谋的无奈。
他指尖摩挲着圣经边缘已经磨旧的纹路,指腹蹭过圣经封面凹凸的十字架,声音沉了些,象是要把压在心底四个月的阴霾,顺着烛火跳动的节奏慢慢倒出来:“真正的混乱,是从四个月前开始的。那时候锡尔弗顿的雾比现在更浓,晚上十点过后,镇上的街道就没什么人了——除了偶尔醉醺醺晃回家的酒鬼,或是赶夜路的卡车司机。”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象是在回忆那个凌晨的寒意:“最先跑来敲教堂门的是汤姆,就是总在酒馆喝到半夜不回家的那个醉鬼。那天凌晨三点,我听见大门被人砸得‘咚咚’响,力道大得象是要把门板拆下来。我披上衣裳跑过去开门,门刚拉开一条缝,他就跟跄着扑进来,差点把我撞倒。”
“你是没见他当时的样子。”神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重,“他身上全是泥,牛仔裤膝盖处磨破了,露出的皮肤渗着血,外套后肩破了个大口子,沾着些黑褐色的污渍——不是泥巴,更象是干涸的血。他嘴里喷着酒气,却混着一股冲鼻的腥气,抓着我骼膊的手抖得厉害,指甲缝里还嵌着草屑和泥土。”
“‘神父……有东西……’他话都说不利索,牙齿打颤,反复念叨这几句,‘黑色的……抓着人咬……爪子,还有尖牙……血……好多血……’我扶他坐到祷告椅上,给他倒了杯温水,他喝的时候手都握不住杯子,水洒了大半在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