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厂的砖瓦质量上乘,比照市价自然是有利润的,只要对外出售,分分钟就能盈利。
朱雄英设窑厂的目的是为清吏司工作人员服务,不对外出售。
窑厂的砖瓦卖不掉,自然就没有利润。
在沉造和常德看来,这是个死结。
朱雄英的决定,彻底将困局盘活。
金融金融,钱不流动起来,怎么能钱生钱呢。
清吏司已经出台规定,盖房子所需的钱粮,清吏司和个人分担,各出一半。
如果能用分红作为担保从宝源局贷款,对于薪水微薄的清吏司工作人员,尤其是底层工作人员来说,房子几乎等于白送。
“殿下大恩大德,臣等没齿难忘!”
沉造激动万分,现在才确认,朱雄英的确是说话算话。
别听朱元璋天天教育朱雄英金口玉言,他自己食言而肥的事多了。
胡惟庸虽然拥有所谓的“丹书铁券”,该死的时候还是得死。
“殿下,若年息一成,帐目恐入不敷出。”
常德提醒朱雄英,宝源局帐上并没有多少钱。
钱粮其实并不少,架不住朱雄英开支的也多。
铁厂复工之后,每月出产生铁近400万斤,除八成上缴工部,冶金清吏司截留两成,做成农具对外出售。
尤为可喜的是,在大部分工匠转往冶炼之后,铁厂依靠招募匠户子弟挖矿,矿石的产量并没有明显减少。
帝国初定,铁器的须求高居不下,清吏司短短数月之内,帐上积累的钱粮已经超过百万石。
洪武十四年,全国税收也仅不过3000万石而已。
朱雄英说到做到,决定拿出50万石分红。
13家铁厂共计2万匠户,虽然平均到每个人头上只有25石。
可此时的帝国边军,每年的薪俸也仅仅12石而已。
“帐不是这么算的——”
朱雄英提醒常德,窑厂砖瓦的成本,比帐上低很多。
“工人自雇,材料自备,连柴碳都是从江北的云子冶拉过来的,砖瓦的实际成本,最多只有售价的两成。”
朱雄英最大的优势是,窑厂无需向朝廷缴税。
太孙名下的窑厂,烧点砖瓦供太孙名下的清吏司自用,又不外售,敢打太孙殿下的主意,不要命了么?
“以年底分红为担保从宝源局贷款,分红只是从一个帐上倒到另一个帐上,实际上并没有离开宝源局,左手倒右手,怎么会入不敷出呢?”
朱雄英若不是手头上实在无人可用,就常德这水平,最多只能在宝源局看个大门。
“殿下学究天人,奴婢望尘莫及!”
常德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处理完盖房子的事,朱雄英才开始看13家铁厂的帐目。
13家铁厂的经营状况不一,产量比较高的进贤冶、分宜冶、兴国冶,每月的产量都在50万斤以上。
产量较低的巩昌冶只有20万斤。
参考去年的产量,20万斤其实也不错了,提高了近百分之百。
朱雄英没有单看产量,结合宝源局的帐目,顿时皱起眉头。
产量提高一倍,居然还是不赔不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巩昌冶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开采和运输的成本极高,故而经营艰难,这些年一直在亏损,今年能维持平衡,实属不易。”
沉造提醒朱雄英,铁厂的经营情况,和铁厂的条件有很大关系。
“既然经营不易,那就考虑将巩昌冶关停,迁至磁州。”
朱雄英对广平府通判王允道的折子印象深刻。
既然王允道称,磁州铁矿在前朝年产百万斤,那么足以证明,磁州境内有储量丰富的铁矿。
冶金清吏司不仅拥有明帝国全部13家铁厂的经营权,也拥有明帝国所有铁矿的开采权。
朱雄英争取铁厂经营权的时候,坚决反对官退民进。
现在既然已经得手,朱雄英就要把目标从帝国对钢铁的拢断上,转向如何满足帝国对于钢铁的须求上。
朱元璋和朱标要关闭官营铁厂,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官厂经营不善,劳民伤财。
朱雄英知道钢铁对于帝国的重要性。
同样清楚工业结构的重要性。
民营铁厂并非一无是处。
朱雄英让常德做预算,测算巩昌冶的成本和利润,准备将巩昌冶推向市场,对外招标。
“殿下,何为招标?”
沉造一头雾水。
“以竞买的方式获得铁厂经营权,照章纳税的同时,需将四成利润上缴冶金清吏司。”
朱雄英下手狠。
“嘶!”
沉造终于见识到朱雄英狠辣的一面。
陈新安的折子里,岁输铁课每三十分取其二,十五税一。
朱雄英不仅要以竞拍的方式出售铁厂经营权,而且要净利润的40,沉造认为没有人想当这个冤大头。
能不能卖得掉,得看是谁操办这个事。
朱雄英回到宫城直奔春和宫。
“雄英,结算能否推至年后?”
朱标真不是想赖帐,实在是年底财政太紧张。
“走走走,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