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隆恩!” 三人感激涕零,连忙叩首。
然而,当皇帝听到信中要求陈彦“孤身一人”送至“断魂崖”时,脸色顿时变了。
“不行! 绝对不行!” 皇帝斩钉截铁地反对,目光锐利地看向陈彦,“维岳! 你乃朕的股肱之臣,国之柱石!那断魂崖 地势险要,分明是龙潭虎穴!让你孤身犯险,万一有个闪失,你让朕如何自处?让这大雍江山如何是好?此事断不可为!”
陈彦早已料到皇帝会反对,他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沉痛而坚定:“陛下! 您的爱护之心,臣感激涕零!但松儿、秀儿,是臣父母托付于臣的骨血,臣视若己出!郡王世子、尚书公子,亦是因与臣弟妹交好而遭此大难!臣岂能因惜自身性命,而置他们于险境?对方指名要臣前往,若臣不去,激怒匪徒,五个孩子性命堪忧!届时,臣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间?又有何颜面再见郡王、王大人?陛下,臣心意已决,纵是刀山火海,臣也必须去!请陛下成全!”
陈彦这番话,情真意切,掷地有声。淮安郡王和王尚书闻言,亦是动容,心中既感激又愧疚。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彦,知他性情刚毅,重情重义,既然说出此话,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他沉默良久,长长叹了口气,上前亲手扶起陈彦:“维岳啊维岳……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他拍了拍陈彦的肩膀,眼中满是复杂之色,“罢了!朕知你心意已决,强留无益。”
他转身走到御案旁,取出一件看似轻薄如蝉翼、却闪烁着淡淡金属光泽的软甲,郑重地交给陈彦:“此乃西域进贡的 金丝软甲,刀枪难入,水火不侵。朕今日赐予你,穿在内里,或可防身。此外,朕会派大内高手,暗中尾随,在断魂崖外围接应。一旦救出人质,或情况有变,以响箭为号,他们便会立刻出手!切记,一切以自身安全和救出人质为要,不可逞强!”
“臣……谢陛下隆恩!定不辱命!” 陈彦双手接过软甲,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厚重皇恩与关切,心中暖流涌动。
离开皇宫,三人立刻分头筹备赎金。一百万两现银,体积重量惊人,需要调动大量车辆人手。同时,陈彦也开始秘密挑选随行的大内高手,并制定周密的接应计划。
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第四日清晨,天色未亮,镇军大将军府 前已是车马辚辚。二十辆坚固的马车一字排开,每辆车上都装载着沉重的木箱,里面是码放整齐、白花花的官银,总计一百万两。陈彦一身玄色劲装,外罩一件不起眼的灰色斗篷,贴身穿着皇帝御赐的金丝软甲。
淮安郡王 和礼部尚书 早早赶来送行,两人眼中布满血丝,神情紧张,反复叮嘱陈彦务必小心。陈彦郑重向他们保证,必当竭尽全力,救回五人。
“出发!”陈彦一声令下,车队在五百名 精锐骑兵的护卫下,缓缓驶出洛阳城,向着城西的断魂崖方向行进。
车队行进速度不快。陈彦骑在马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心神高度集中,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他相信,绑匪一定在沿途设有眼线。
午时初刻,车队抵达了距离断魂崖 约五里 的一处岔路口。按照约定,从此处开始,陈彦必须孤身一人押送银车前往断魂崖。
陈彦抬手,示意车队停止前进。他翻身下马,对带队校尉沉声道:“在此处扎营等候,没有本将军号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断魂崖半步!”
“大将军!让末将带几个人远远跟着吧!太危险了!”校尉急切地请求。
“不必多言!军令如山!”陈彦语气斩钉截铁,“对方要的是本将军孤身前往,若见一兵一卒,五位公子小姐性命难保!尔等在此安心等候信号即可!”
校尉无奈,只得抱拳领命:“末将遵命!大将军……千万保重!”
陈彦点点头,不再多言。他亲自驾驭为首的一辆装载银两的马车,将其余车辆留在原地,然后一挥马鞭,驾着马车,独自一人,沿着通往断魂崖的崎岖山路,缓缓行去。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单调的辘辘声。山风呼啸,吹得斗篷猎猎作响。
陈彦面色平静,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两侧的山林。他知道,自己此刻已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监视之下。
来到断魂崖下的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陈彦勒住马车,停了下来。此地三面环山,只有来时一条小路,地势果然险要。
他跳下马车,静静站立,目光平静地望向悬崖方向,朗声道:“陈某依约而来,百万两白银在此!请现身交换人质!”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除了风声,一片死寂。
陈彦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