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闻言,终于收敛笑容,神情渐渐凝重:
“还是瞒不过您……”
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老大,您也听说了吧?那些人,已经开始自发扩散花腐病了。”
齐格飞眉头微微一跳,没有回话。
“您不在奥菲斯的那段日子,我一直跟在大王子殿下身边。他跟我谈过一些关于‘浪潮’的事……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老大。”
圃人注视着摄政王的双眼,罕见地收起了玩世不恭,语气凝重:
“这里是比蒙。这里,还仅仅只是比蒙。”
齐格飞听着,脸上没什么波澜。
比蒙的“浪潮”规模并不大,齐格飞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想着只要阿道勒这个主心骨消失,剩下的乌合之众便会作鸟兽散。
如今看来,自己似乎是有些太乐观了。
这才多长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开始千方百计地来增加自己的同类了……
齐格飞并不认为这是那些丰蹄能自发想出来的手法;更像是阿道勒在带领病人时暗中播下的模式。
那并非思想的深刻启蒙,而是一套极易复制的群众动员法:统一的着装、简单的口号、具体的外敌对“领袖”近乎宗教般的依赖——一套能迅速被他人模仿、在基层自发繁殖的组织逻辑。
这样模式一旦种下,就会像病毒,乃至远超花腐病的速度传播开来。
问题在于,除了这批已经冒出来的显性模仿者,还有多少隐性的跟风者潜伏在人群中,尚未爆发?
更要命的是,摩恩的那股“浪潮”远不止比蒙这一点规模。
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阿道勒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一念至此,齐格飞背脊发凉的同时又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没把花腐病搞到摩恩去。
他沉默良久,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养伤,接下来的事不用你管了。”
把慰问品留下,齐格飞转身走出病房。
门口,小西蒙与几名内卫还在等候。齐格飞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才吩咐道:
“查清楚,还有多少穿白衬衣的,全部扒了关起来,等脑子清醒了再放出去。至于酒馆里那几个——”
他长长吐出一口白烟,竖瞳在烟雾中寒光森然:
“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