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将层峦叠嶂的落霞山脉远远抛在身后。林峰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尚且一片祥和的世界,心中五味杂陈。城市依旧喧嚣,农田依旧规整,没有人知道,不到三周后,这片繁华与宁静将坠入何等深渊。
他必须成功。没有任何退路。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绕开了邵通市主城区,全程由经验丰富的士兵轮换驾驶,日夜兼程,只在服务区做短暂停留。林峰则利用这段时间,最后一次在脑海中演练与父母见面的说辞,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被提出的问题,他都反复推敲。
两天后,越野车终于驶入了那座熟悉的江南小城。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花香,与落霞山的清冽截然不同。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从容,一切都充满了生活气息。这种平凡的幸福感,让林峰鼻尖微微发酸,也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他没有直接将车开回父母居住的老小区,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安静的茶馆,要了个包间。他让四名士兵在车内等候,保持警戒,自己则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来打那通至关重要的电话。
深吸一口气,林峰用新买的匿名手机卡,拨通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
“喂?哪位呀?”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熟悉而温和的声音。
林峰喉头滚动了一下,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兴奋而自然:“妈,是我,小峰!”
“小峰?”母亲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惊喜,“你怎么用这个号码?放假回来了吗?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买点你爱吃的菜!”
“妈,我快到家了,有点急事跟您和爸说。”林峰语气加快,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急切和神秘,“电话里说不方便,我大概十分钟后到家,你们都在家吧?”
“在的在的,你爸在阳台摆弄他那些花呢。什么事这么急啊?”母亲的声音带上了关切。
“好事!天大的好事!等我回去细说!”林峰说完,便挂了电话,不给母亲继续追问的机会。他需要保持这种神秘感和紧迫感。
十分钟后,林峰独自一人站在了家门前。他整理了一下因为长途跋涉而略显褶皱的普通运动服,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门几乎立刻被打开,母亲围着围裙,脸上洋溢着喜悦和一丝疑惑,父亲也闻声从阳台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小喷壶。
“小峰,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父亲林建国语气沉稳,但眼中也透着高兴。
“爸,妈,进屋说,有重要事情。”林峰闪身进屋,反手关上门,表情严肃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三人在客厅坐下,林峰没有耽搁,开始讲述他精心编织的故事:
“爸,妈,我前段时间,不是跟你们提过我在跟一个师兄做一个项目吗?”林峰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做出保密的样子。
“嗯,好像听你提过一嘴,说是搞什么…研究?”母亲回忆道。
“对!但不是一般的研究!”林峰眼神发亮,“我们团队,其实是在落霞山脉深处,发现了一种极其特殊的…微生物环境!简单说,就是那里可能蕴藏着解决目前一些绝症的关键成分,或者能培育出价值连城的药用植物!这项目前景巨大,已经被一家背景很深的海外风投看中了,投了巨资!”
林建国皱起眉头:“落霞山?那么偏僻?这靠谱吗?你可别被人骗了。”
“绝对靠谱!”林峰拿出“证据”——一份伪造的、制作精良的项目计划书摘要,上面满是专业术语和看似权威的机构logo,还有几张林远在基地外围拍摄的、看起来像“科研前哨站”的照片(自然是处理过的)。“爸,您看,这是初步的研究报告和基地建设情况。我们签了严格的保密协议,因为技术太前沿,怕被大公司窃取,所以基地设在深山里,通讯也受限制。这次我都是借出来采购的机会,才能偷偷回来一趟。”
母亲张蕙兰听得似懂非懂,但看到儿子如此郑重其事,还有“文件”为证,便信了七八分:“这是好事啊,小峰有出息了!可是…这跟你急急忙忙回来有什么关系?”
林峰脸上露出“为难”又“急切”的表情:“关系太大了!项目进入最关键阶段了,但遇到了大问题!我们团队都是搞技术的,后勤、财务、还有跟外界少数供应商的秘密对接,急需绝对信得过的人来管!外人我们根本不敢用!爸以前是会计,妈心细,又是老师会管理,我们负责人‘陈博士’(林峰虚构的海外归国带头人)点名希望请二老出山,担任我们项目的后勤总监和内部管家!待遇方面绝对从优,就是…条件会艰苦点,得长驻山里,而且为了保密,暂时不能跟外界多联系。”
林建国沉默了,手指敲着膝盖,显然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去深山老林里管理一个听起来很玄乎的科研项目?这完全超出了他一个退休老会计的想象。
张蕙兰也有些犹豫:“要去山里长住啊?这…我们这老骨头,去了会不会给你们添乱?而且这家里的房子、你爸的花……”
“妈!爸!”林峰语气更加急切,“这不是普通的打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项目一旦成功,收益是不可想象的!而且,你们去了,不是给我们添乱,是救急!是帮我们守住核心机密!你们想想,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外人能放心吗?只有自家人最可靠!”他打出了亲情牌和信任牌。
见父母还在犹豫,林峰祭出了最后一招,半真半假地透露了一丝“风险”:“不瞒你们说,最近已经有竞争对手在打探我们的消息了。邵通市那边好像就有人注意到了我们的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