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入基地,厚重的铁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危险与混乱彻底隔绝。基地内部井然有序的景象,让刚从地狱边缘被拉回来的苏婉,即便处于半昏迷状态,潜意识中也感受到了一种难以置信的安全感。
林峰亲自将苏婉抱下车,送往生活区提前准备好的一间洁净房间。医护兵立刻上前,为她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和护理,补充电解质,处理外伤。张蕙兰闻讯赶来,看到儿子抱着一个浑身脏污、虚弱不堪的年轻女孩,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母性的本能让她立刻上前帮忙。
“小峰,这是……”
“妈,她叫苏婉,是我大学同学。在外面差点被丧尸……差点遇险,我刚救回来。”林峰简单解释,将苏婉轻轻放在铺着干净床单的床上。
张蕙兰看着女孩苍白憔悴却难掩清秀的脸庞,尤其是听到是儿子的同学,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还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她连忙打来温水,拧干毛巾,小心翼翼地替苏婉擦拭脸上的污垢和血痕。
“哎哟,这孩子,遭了大罪了……”张蕙兰心疼地念叨着,动作轻柔。
林峰站在一旁,看着母亲细致入微的照顾,心中稍安。他吩咐医护兵和一名细心的女工程师留下照看,有任何情况立刻汇报,然后才退出房间。他需要先去指挥中心处理后续,也让苏婉有个安静的环境休息。
几个小时后,注射了镇静剂的苏婉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狰狞的丧尸和绝望的荒野,而是洁白的天花板、柔和的灯光,身下是柔软干净的床铺,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新换被单的阳光味道。这种久违的、属于文明世界的安宁感,让她恍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漫长而恐怖的噩梦。
但身体的酸痛和记忆的碎片立刻涌来,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她得救了?被林峰救了?那个在班里话不多、有些独来独往,却在最后时刻如同神兵天降的林峰?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房门被轻轻推开,张蕙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米粥和小菜走了进来。
“哎呀,姑娘你醒啦?别急着动,快躺好。”张蕙兰脸上堆满慈祥的笑容,快步走到床边,“我是林峰的妈妈,你叫我张阿姨就行。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阿……阿姨好。”苏婉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怯生生,“我……我好多了,谢谢您。这里是……?”
“这里啊,是小峰弄的地方,安全的很,你就放心在这儿养着。”张蕙兰将粥碗放在床头柜,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温和地说,“先吃点东西,暖暖胃。你肯定饿坏了。”
那碗普通的白米粥,此刻在苏婉眼中胜过任何山珍海味。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温暖的粥水下肚,驱散了身体的寒意,也让她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张蕙兰就坐在床边,慈爱地看着她,时不时帮她拢一下散落的头发,这种长辈的关怀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吃完粥,苏婉的精神好了很多。这时,林峰也处理完公务,敲门走了进来。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作训服,虽然眉宇间带着疲惫,但眼神沉稳锐利,与苏婉记忆中那个略显沉默的大学同学判若两人。
“感觉怎么样?”林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语气平和。
“好多了……林峰,谢谢你救了我。”苏婉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感激,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无数的疑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些……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世界到底怎么了?”她的问题连珠炮似的抛出,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和困惑。
林峰看了一眼母亲,张蕙兰会意,柔声对苏婉说:“你们同学先聊着,阿姨去给你准备点换洗衣服。”说完,便体贴地离开了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但她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好好照顾人家姑娘”。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林峰沉默了几秒,决定坦诚相告。面对苏婉这样的高材生,谎言是拙劣且不必要的。
“这里是我的基地,一个为了应对末日而建立的避难所。”林峰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些怪物,我们称之为丧尸。大约三天前,一颗携带未知病毒的天外陨石在大气层解体,释放的辐射或病毒导致了全球范围内的生物变异。超过三分之一的人类直接变成了丧尸,被咬伤或抓伤的人也会在一小时内变异。秩序……已经崩溃了。”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这残酷的真相从林峰口中说出,苏婉还是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她想起了校园里突然的混乱、同学的异变、疯狂的逃亡、老师的牺牲……一切都对上了。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样一个地方?”苏婉的声音带着颤音,她无法理解。一个普通大学生,怎么可能在深山老林拥有一个设施先进、武装到牙齿的基地?
林峰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大的秘密:“因为,我经历过一次。”他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时空,看到了前世的尸山血海,“我从那个地狱般的五年后,重生回到了灾难发生前的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倾尽所有,建造了这个地方。”
“重……重生?”苏婉彻底惊呆了,这完全超出了她的科学认知范畴。但联想到林峰精准的预言、这不可思议的基地、以及他身上那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决断力……似乎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一时无法消化。
林峰没有催促,给她时间平静。他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良久,苏婉才缓缓抬起头,眼神中虽然还有恐惧,但更多了一种冷静的分析和坚韧。她是学医的,心理素质本就优于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