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上空的血色祥云骤然翻涌,如煮沸的猩红岩浆在天幕间奔腾,缕缕血雾顺着云层缝隙滴落,触碰到屋顶的瓦片便滋滋作响,蚀出点点黑斑。
这诡异异象瞬间撕裂了仙矿城的平静,街道上的修士们先是呆立当场,紧接着便被无边的恐惧攫住,尖叫声此起彼伏地炸开,人群像没头苍蝇般四处奔逃,不少人更是拼了命地涌向城门,只想逃离这座即将陷入混乱的城池。
方宇站在街角,指尖的灵力因心中的警兆而剧烈躁动,那双锐利的眼眸死死盯着城主府方向,血色祥云的威压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不对劲,这血云绝非善类!”
他低喝一声,反手攥住天天冰凉的手腕,又迅速招呼上身边几位同伴,“快!立刻离开仙矿城!”
话音未落,他已祭出一柄青芒闪烁的飞行法器,灵力灌注间,法器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
方宇带着众人紧随其后,身后的仙矿城渐渐被血色彻底笼罩,城主府的方向隐约传来阵阵沉闷的轰鸣,仿佛有巨兽即将破茧而出。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只能拼尽全力催动力道,飞行的速度快得几乎化作一道残影,拼命向着城外掠去。
当记录着他名字的缉拿玉简在城主府内骤然亮起时,方宇一行人早已远离仙矿城数百里。
夜色如墨,他们借着夜幕的掩护持续飞行,星子在头顶飞速掠过,耳畔只有呼啸的风声。直到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方宇才在一片无垠沙漠的背阴处停下脚步——这里沙丘连绵,黄沙漫天,正是绝佳的藏身之地。
他掌心凝力,灵力化作无形的铲子,硬生生在沙丘下挖出一条深达千丈的洞穴,通道壁上被灵力熨帖得光滑无比,隔绝了外界的风沙与窥探。“进去后立刻收敛气息,切勿妄动。”
方宇低声叮嘱,率先钻了进去,随后指尖翻飞,数层隐匿阵法瞬间布下,将洞穴入口彻底掩盖在流沙之下。洞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几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轻响,与洞外呼啸的风沙形成鲜明对比。
与此同时,仙矿城的城防军已如潮水般涌向客迎客栈。
将领手持长刀,面色铁青地踹开客栈大门,身后的士兵们紧随其后,快步冲上楼阁,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桌椅整齐,杯中残茶尚有余温,显然主人离开得极为仓促。
“把掌柜的抓过来!”将领怒喝一声,手下立刻将吓得瑟瑟发抖的掌柜拖了过来,刀锋直指他的咽喉。
“方宇在哪?!”冰冷的质问声在客栈内回荡,掌柜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回道:“方才……方才城主府异象突起,大伙都涌到街上看热闹,那位公子也跟着出去了,之后就没见他回来过……”
将领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好,猛地转身喝道:“关闭城门!全城搜捕!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方宇找出来!”
然而,此时的方宇早已远在沙漠深处。城防军折腾了整整一夜,把仙矿城翻了个底朝天,从街头巷尾到废弃宅院,甚至连水井都不曾放过,却连方宇的一丝踪迹都没找到。将领无奈,只能灰头土脸地回到城主府复命。
“废物!一群废物!”城主听完汇报,气得猛地拍碎了身前的案几,碎裂的木屑飞溅,他指着将领的鼻子破口大骂,“连个人都看不住,留你何用!”骂完,他立刻召集城主府的顶尖高手,亲自带队追出城外。
可城外的沙漠早已被漫天黄沙席卷,狂风呼啸着卷起沙砾,遮天蔽日,放眼望去尽是茫茫沙海,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城主咬牙切齿,正要拿出法器卜算,却被身边的谋士拦住:“城主,不可!卜算之术一月最多动用一次,若此时强行卜算,灵力损耗过大,万一有强敌来犯,我等恐怕难以抵挡!”
城主这才冷静下来,望着无边无际的沙漠,眼中满是不甘,最终只能狠狠一挥手:“撤!回城!”
地下洞穴中,方宇一行人整整躲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们每日只敢少量进食,始终收敛着气息,默默运转灵力调息。
直到感知到仙矿城方向再无动静,方宇才缓缓撤去阵法,带着众人从洞穴中走出。此时的他已换了一副容貌,肤色黝黑,眉眼平凡,一身粗布衣衫,与寻常修士别无二致,早已没了往日的锋芒。
他驾驭着飞行法器,缓缓向着仙矿城的方向飞去,刚一入城,便见街道两侧的墙壁上、店铺的门板上,甚至是城门口的告示牌上,都贴满了他与天天、兰兰、赵思雅的画像。
只是这些画像早已被风沙吹得边角卷起,墨迹褪色,有的还被孩童涂鸦得面目全非。往来行人匆匆瞥过,眼神中毫无波澜——这一个月来,画像贴得满城都是,城防军搜捕的动静也渐渐平息,却连半点踪迹都未曾寻得,久而久之,众人便也懒得再关注,只当是城主府的一场闹剧,看过便抛诸脑后。
方宇心中稍定,不动声色地混在熙攘人群中,目光扫过沿街店铺,最终停在一家挂着“灵府租售”牌匾的铺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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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眯着眼打盹,见他进来,只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拿出几本泛黄的玉简推了过去:“要租要售?自行挑选,价格公道。”
方宇指尖划过玉简,灵力悄然渗入,瞬间览遍所有洞府信息,目光最终落在一处离城主府仅隔三条街巷的洞府上——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潜伏在敌人眼皮底下,才能更清楚地掌握城主府的动向。
他不动声色地指了指那处洞府:“就这个,租三月。”
付了仙雷晶,接过刻着洞府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