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了一瞬。
我看着屏幕,心里突然有一点非常现实的念头冒出来——
这是证据,是筹码。
而系统在我脑子里,像慢了一拍似的,这时候才贴出一行新字:
【支线任务提示:
可用于:未来谈判加成、舆论反制、个人心态稳定。
是否标记为“关键筹码”?】
我忍不住骂它:“你就会事后诸葛亮。”
“你骂谁呢?”小杏抬头。
“没,骂心里那只 excel。”
我下意识说漏嘴,又赶紧转移话题:“这个视频,先别乱用。”
周甜乖乖点头:“我知道,我又不傻。这种东西一放出去,先炸的是你。”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有这个在,我就不怕他们以后在外面瞎说‘是我们跪求他们来投资’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姑娘看起来一天到晚拍吃拍喝,脑子倒一点不慢。
晚上八点多,村里大广播照例响起来。
“——各位村民朋友,今晚八点半,在村委大院播放上一季度古柳村工作总结,请大家积极参加……”
声音从喇叭里抖出来,带着一点沙。
我妈从里屋探头:“你们聊完了没?林宴,回家吃饭不?菜都热第三遍了。”
“马上。”
我应了一声,起身准备走,又被小杏叫住。
“等下。”
她钻进小卖部里,翻了翻,拎出一盒药和一瓶功能饮料,“咣当”往我怀里一塞。
“喉咙是不是又哑了?”
“还行吧。”
“少废话,”她扯了扯我衣领,“你这种人一紧张就上头,不舍得喝水。明天还得开会呢,别到时候说不上话。”
我愣了半秒。
这就是小杏的毛病——嘴上那几层壳永远在,手已经开始往你这边递东西。
“行行行,苏老板关照。”我故意拉长声音,“那这饮料算记账,还是走感情价?”
她一拳捶在我肩上:“滚。”
周甜在后面“哇”了一声:“天哪,这就是所谓的‘情绪价值分期付款’吧。”
“再瞎说,把你以前拍我家丑视频全删了!”小杏回头瞪她。
周甜吐舌头:“删不掉啦,都有备份的。”
三个人在门口吵吵闹闹一阵,空气里紧绷了一天的东西松动了一点。
我要转身的时候,系统那一行小字又冒出来:
【支线任务完成:
“熬过第一波流言”。
个人负债状态:
——你很累,但他们还信你一半。】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什么?”小杏问。
“笑我命苦呗。”我摊摊手,“算命的说我,注定不缺事干。”
“你要是真觉得命苦,”她撇嘴,“明天就别去了,让山河社接手,咱们一起回家躺平。”
我看着她,认真地说了一句:
“那不行。”
她愣了一下。
“你们都在这儿,我怎么躺得下。”
她别开脸去:“油嘴滑舌。”
耳根却明显红了。
回家的路上,夜色压下来,远处老柳树剪影立在天和地之间,有点像一支断了枝的笔。
我走到那棵树下面,仰头看了好一会儿。
“喂。”
我在心里对系统说,“你老实回答我一句。”
【?】
“如果今天我点头,跟山河社合作,你的数据会怎么写?”
系统沉默了两秒,才慢慢浮出一串字:
十年后:
——整体气运断层。
——可再利用资源减少。
——部分人口被迫外迁。】
“那我今天这样顶回去呢?”
十年后:
——存在另一条可能路径。
——前提是:你不烂尾。】
我突然就被这四个字给扎了一下。
——你不烂尾。
原来在它眼里,我跟那些楼盘、项目一样,也是“有可能烂尾”的东西。
“那你信我吗?”我问。
系统这次没有立刻回答。
夜风里,老柳树枝条轻轻晃,沙沙作响。
很久,它发来一句:
【我不负责信谁。
我只负责记账。】
“那行吧。”我吸了口夜里的凉气,“那你就给我记好了。”
“以后山河社每做一步什么,我都让你多记一笔。”
“记到有一天,就算我不在了,古柳村谁翻开这本账,都知道——我们到底值不值。”
系统没再说话。
风突然大了一点,吹得我眼睛有点酸。
我抬手挡风,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条路,真的是我自己选的。
——那就只能走下去了。
走到哪是哪。
钩子落在这里:
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