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挡第二次。”
“第二次?”他皱眉。
“第一次,是那个烂尾新城。”她抬眼看着他,“
你还记得吗?
当时谁写的公关稿?
谁把那些讨债的农民剪成‘个别极端人士’?”
赵启明脸色更难看了一层。
她叹了口气:“
我那次替你挡住了,
结果呢?
你升职,我收律师函。”
“这次古柳的堤坝,
你是主责。
我只是……不想再当你升职路上的一次性雨伞。”
说到这儿,她笑了一下,
那笑意终于有点像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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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输给一个村民很丢人吗?”
她慢慢往前倾了点身,“
现在你是输给全国网友。”
这句话后来在内部记录里被删掉了,
但顾晚星拿到了另一份——
那天值班的小警察,
悄悄把这一段截成音频,
发给了她。
她没乱传,
只是把那句写成台词,
放进了第二季的手稿里。
——
山河社被扯进来的,不只是一个暗沟。
随着调查深入,
一串项目名单被翻上来:
某地的“生态水系改造”,
某市的“滨水景观提升”,
报表上写着“改善人居环境”,
现场照片里却是烂尾堤、防护林带被砍断。
网友比谁都快。
有人立刻开始扒其他地方类似的“好看工程”。
对比图刷满论坛:
左边是宣传片里的蓝天碧水,
右边是当地人拍的黄泥浑水。
“山河社”三个字,很快上了热搜。
这次没人再好意思把所有事压成“村里封建迷信”——
大家看得很清楚,
迷信的不是村民,
是那帮人迷信“工程数字和 ppt”。
——
县里和市里的态度,
也在一堆电话和文件中间慢慢转向。
一开始,他们的想法很简单:
“把事压下去,尽量往天灾上靠。”
可是天灾那一套,在全国网友面前不好用了。
每多一条对比图,每多一条“当事人讲述”,
他们的压力就多一层。
最后,是省里联合发文:
“对某公司在多个项目中的严重违规行为立案调查,
对相关责任人采取留置措施。”
文件里没有写“山河社”三个字,
只打了一个冷冰冰的“某公司”,
但谁都知道在说谁。
赵启明的名字出现在通报第二页:
——“该公司区域项目负责人赵某某,
涉嫌严重违纪违法,
目前正接受监察调查。”
电视里播这条新闻时,
古柳祠堂里一堆大爷大妈围着老电视看,
看完面面相觑。
有人问:“这是不是就是那个……啥社?”
王支书咳了一声:“
差不多。
反正,以后他们来,我们就客气点送走。”
有人笑了一声,
笑声里带着一种后知后觉的狠。
——
顾晚星那边,
剪辑机几乎没停过。
纪录片第二季的正式片子,
照样走平台那套审查流程,
能播的部分有限。
但除了正片以外,
她做了一个“古柳补遗”的网页:
把暴雨那天的时间线、
审计压力、
以及各种听起来不够“正能量”的细节,
拆成一条条访谈文字和侧拍短视频。
有人在弹幕里说:
“这片子看完,更不敢随便信什么示范工程了。”
还有人吵架:
“你别把所有政府项目都骂死,
古柳这次不也是他们顶住压力让试点继续的吗?”
吵来吵去,
有一条弹幕始终在最上面:
“至少这次,
有人把话说完整了。”
——
第七天晚上,
县里的官方通报终于落在古柳。
红头文件,标题长得要命——
《关于古柳河道治理工程险情情况的通报》。
我坐在病床上,
一边吊着瓶,一边看 pdf 版。
通报写得很标准:
“……经查,古柳河道治理工程在实施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