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间殿内,群臣散去,空旷的大殿显得格外寂聊。
“大王。”闻仲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洪亮而厚重。
“单独留下老臣,有何要事?”
“太师。”
“孤有一事,需太师亲自去办。”
闻仲躬身一礼,神色肃穆。
“大王有何吩咐,老臣万死不辞。”
帝辛没有立刻回答。
他从王座上缓缓走下,步履沉稳,直至走到大殿门口。
背对着闻仲,看向那被层层宫墙围困的四方天空。
“太师。”
“孤想在这朝歌城,布下一座阵。”
“一座能复盖全城,上天入地,无所不包的大阵。”
此言一出,闻仲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
他抬起头,看向王座上的年轻君王,满是疑惑。
“大王,为何要布置阵法?”
“朝歌乃大商国都,有人道气运镇压,又有大王这人皇坐镇,万法不侵,诸邪退避。”
“即便是大罗金仙,也不敢在朝歌城内造次。”
“此地本就是一座天然的绝世大阵,何须再多此一举,耗费人力物力去布希么阵法?”
“老臣以为,若无必要,不宜大动干戈。”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多此一举。
朝歌有当世人皇坐镇。
人皇在此,人道气运便会自发护主。
别说是寻常的妖魔鬼怪,便是那些早已证得大罗金仙道果的仙人,也绝不敢在朝歌城内放肆。
若是惹得人皇动怒,引动人道气运反噬,那份滔天因果,便是圣人也要掂量一二。
看着闻仲不解的样子,帝辛并未直接解释。
他何尝不清楚闻仲心中所想。
历代商王,都无人想过要给朝歌布置什么阵法,原因就在于此。
有人皇坐镇,有无穷的人道气运庇护,任何阵法都显得黯然失色。
可现在,不一样了。
量劫已至,杀机渐起。
真正的威胁,从来不是来自明面上的强攻。
阐教那几位金仙,可都惦记着从他大商的疆域内,查找弟子呢。
前有灵珠子,后有那武成王黄飞虎的长子黄天化,都是阐教早就盯上的目标。
人道气运虽然强横,但它没有意识。
只要对方不直接对人皇出手,不直接在大肆屠杀凡人,气运便不会主动反击。
这便是巨大的漏洞。
自己虽是人皇,却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着朝歌城内的每一个角落。
万一被那玉虚宫的弟子们钻了空子,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将黄天化,甚至是已经到了朝歌的哪咤给偷偷带走了。
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所以必须要布置一座阵法,辅助他监控整个朝歌。
任何修行之人,只要他踏入朝歌,就会立刻被阵法感应到。
同时,只要未至准圣,他的一身法力,就会被瞬间压制,形同凡人。
到那时,在这朝歌城内,他们都得乖乖盘着。
而且这种专业的事,得找专业的人来干。
放眼洪荒,论阵法造诣,谁能出截教其右?
截教万仙来朝,最不缺的就是阵法宗师。
那三霄娘娘的九曲黄河阵,十天君的十绝阵,哪一个不是令洪荒色变的凶阵?
帝辛收回思绪,看向依旧在等待答案的闻仲。
“孤布置阵法,自有大用。”
他的声线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
“如今不便多言,等时机到了,太师自然会明白。”
听到帝辛这么说,闻仲便不再追问。
他这位新君,自登基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看似离经叛道,实则都蕴含深意。
大王既然有自己的考量,他做臣子的,听命便是。
闻仲躬身一礼。
“是老臣愚钝了。”
“既然大王已有决断,不知大王想要布置何等类型的阵法?”
“是主攻伐,还是主防御?”
“只有知晓了阵法的功用,老臣才好去金鳌岛,为大王请来相应的师门同道。”
若是主杀伐,截教有的是凶阵。
若是主防御,截教也不缺龟壳。
“都不是。”
帝辛缓缓摇头。
“孤想要的阵法,其主要作用,是感应和压制。”
闻仲愣住了。
“感应和压制?”
“这是何意?”
帝辛耐心地解释道。
“感应,便是指。”
“任何修行之人,只要踏入朝歌地界半步。”
“哪怕他是大罗金仙,是准圣。”
“无论他用何种遁术,何种法宝遮掩,阵法必须立刻示警,精准锁定其方位。”
闻仲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只是感应,倒也不难。”
“截教之中,擅长寻息探查的师兄弟不少,布置一座复盖全城的感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