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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是母亲从家里打来的。
“谈得怎么样?”
“和之前一样。”岸山说,“他们只要地,不要厂。”
“那你”
“我拒绝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说:“你爸爸会为你骄傲。”
挂断电话后,岸山在车间里站了很久。雨声穿过敞开的窗户,与远处城市的霓虹交织在一起。这个时代如此喧嚣,却又如此孤独。
桐许站在江边,看着浑浊的江水裹挟着泥沙滚滚向前。
“自桐庐至富阳,一百许里,奇山异水,天下独绝。”
她忽然想起中学时背过的《与朱元思书》。那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年后的自己会与出自同一篇文章的“岸山”成为对手。
江水不问来人意愿,只是向前。
就像时代。
她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助理。
“桐总,董事会问岸氏项目的进度。”
桐许望着江水,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告诉他们,需要更多时间。岸氏的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挂断电话后,她在雨中多站了一会儿。雨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但她浑然不觉。
两岸连山,似乎也在注视着这场人与时代的对峙。而江水横亘其中,一百许里,说不清是阻隔,还是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