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美丽却扭曲的面孔,心脏沉入无底深渊。
她终于明白,道半缘对她的执念,并非源于爱,至少不完全是。那是一种源于童年被全世界抛弃后、对唯一一点温暖的畸形抓取,是一种历经漫长绝望等待后彻底疯魔的占有欲。
她视自己为救赎,也为所有物。
而这,比纯粹的恨意,更加令人绝望。
道半缘似乎很满意看到她眼中浮现的恐惧与绝望,她松开手,重新拿起毛巾,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工作,动作甚至更加轻柔。
“睡吧,”她低语,如同哼唱一首黑暗的摇篮曲,“我会守着你。以后,永远都会。”
锦书闭上眼睛,身体冰冷得如同堕入冰窟。
身体的伤口或许有一天会愈合,但道半缘用回忆和偏执为她打造的这个囚笼,却仿佛永远也无法挣脱了。
那段她早已遗忘的、微不足道的善意,在岁月的发酵和扭曲下,最终酿成了将她彻底吞噬的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