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定是有奸人伪造刺青，欲置我等于死地啊陛下！”他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恐惧和垂死的挣扎。
“陛下明鉴！”崔琰年轻气盛，此刻也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但依旧强撑着嘶喊，“仅凭几个身份不明、刺青可伪的死士，岂能定我世家大族谋逆之罪？！武安侯遇刺，诏狱起火，焉知不是他人所为，嫁祸我等？！”
裴矩则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身份不明？刺青可伪？”帝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他并未理会下方混乱的哭喊和辩解，目光转向如同血狱战神般矗立殿中的陈承安。
陈承安会意，猛地踏前一步，靴子重重踩在一个尚有意识的刺客背上，迫使他痛苦地扬起头。陈承安伸出那只染满血污的大手，一把抓住刺客破烂的衣襟，“嗤啦”一声，用力撕开！
刺青完全暴露在满朝文武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下！那玄鸟的每一根羽毛，那圆环的每一道纹路，在殿内明亮的灯火下纤毫毕现！绝非仓促伪造！
“陛下！”陈承安声若洪钟，带着血与火的铿锵，“昨夜袭杀臣府邸、围攻大理寺周少卿府邸、纵火焚烧诏狱意图焚毁物证及人证的逆贼，共计一百二十七人！除当场格杀八十九人，生擒三十八人！其中头目十一人，皆身负此玄鸟衔环之印！更有从逆贼身上搜出的淬毒匕首数柄，其上所刻家徽，与河东裴氏工坊标记分毫不差！诏狱大火虽焚毁部分牢房，然其倾倒火油所用之特制皮囊，已由天工院大匠辨认，其硝制手法与缝合工艺，独属清河崔氏秘传！种种铁证如山，皆在此处！人证、物证俱在，不容狡辩！”
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世家官员的心口。李崇训磕头的动作僵住了，额头的鲜血混着冷汗流下，眼神彻底涣散。崔琰的叫嚣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脸上血色尽褪。裴矩则直接瘫软在地，浑身抽搐。
帝辛不再看那些面如死灰的世家魁首。他缓缓坐上了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百官，最终落在那几具被拖上殿的刺客尸体和郑元化尚有余温的尸身上。
“传旨。”
帝辛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主宰生死的漠然，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中：
“陇西郡公李崇训、清河郡公崔琰、荥阳郡公（已薨）郑元化、河东郡公裴矩，及其四族核心子弟，勾结叛逆，豢养死士，刺杀重臣，焚毁诏狱，图谋不轨，罪证确凿，十恶不赦！”
“着，即刻褫夺一切封号爵位，锁拿下狱！四族府邸，由金吾卫会同大理寺、刑部，即刻查抄！九族之内，凡涉事者，一体缉拿！遇有反抗，格杀勿论！”
“此案，着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大夫，三司会审，从重从快，严惩不贷！”
“钦此！”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内忠于帝辛的官员，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而世家一派的官员，则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瘫倒在地，面无人色，等待着他们注定的结局。
陈承安站在血泊与尸身之间，看着那几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世家魁首如同死狗般被如狼似虎的禁军侍卫拖出大殿。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早已干涸发暗的血渍，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着龙椅上的帝辛，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啧，折腾一宿，饿死老子了……那烧鸡，凉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