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安取了那道鸿蒙紫气,原本承载那道鸿蒙紫气的石鼎便化作齑粉,散落在地。而在前方则是出现了一个通道的入口。陈承安略一沉吟便迈步向着通道走去。
这通道里面是一个向下的楼梯,蜿蜒向着地下而去。通道里黑漆漆,但修士到了陈承安这种修为已然无视黑暗与否,强大的神识散开,一边行走一边探查这通道四周是否有机关,但走了良久也没见任何异常。陈承安想直接施展扶风步快速通过,又恐怕后面有危险,只能耐着性子一步一步向着地下慢慢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忽然通道剧烈晃动。碎石和尘土簌簌而下,陈承安心中一惊,暗道不好!他立刻运转法力护住周身,同时身形急动,试图向上或向前冲出这段不稳定的区域。
然而,这崩塌来得太过猛烈和突然,远超他的预料。仿佛整个地下结构都在瞬间解体。他脚下的石阶寸寸碎裂,头顶的岩壁大片垮塌。扶风步在此等天地之威面前也显得捉襟见肘,无处借力。
轰隆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他脚下的通道彻底消失,整个人瞬间失重,被无尽的黑暗和裹挟着万钧之力的乱石洪流吞没。
“呃!”一块巨大的岩石狠狠撞击在他的后背,护体罡气剧烈波动,险些破碎。紧接着,更多、更密集的撞击从四面八方袭来,腿骨、肋骨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尖锐的石棱划破了他的法袍,在他身上撕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刚刚涌出便被尘土裹挟湮灭。
此地的石块与外界截然不同,否则以陈承安如今的肉身,莫说是这种磨盘大小的石块,便是万吨巨石砸上,他也能以肉身硬抗而不伤。毕竟如今他已迈入大修士的行列,体内道树莹莹,经脉当中流淌着的血液已然带着淡金色,这些年他修行《混沌羽化经》,淬炼灵力的同时也在不停地打磨着肉体。
在皇城更是慵懒地躺了十年,那是他用灵力打熬五脏六腑,容不得半点马虎,如此悉心打磨之下,他的肉身本就已经到了极其恐怖的境界,而在踏入这座通道之前,更是有鸿蒙紫气为其重塑肉身,若无此机缘,他恐怕是会被这里的石块活活砸死。
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识。他拼命调动法力,但在这种毁灭性的力量面前,个人的修为显得如此渺小。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气血翻腾,内脏仿佛移位了一般。
若非不久前方才经受了那道鸿蒙紫气的冲刷与淬炼,使得他的肉身强度、经脉韧性、乃至五脏六腑都得到了脱胎换骨般的提升,在这突如其来的、堪比高阶修士全力一击的崩塌中,他恐怕早已被碾成肉泥,魂飞魄散。
但即便如此,他也已是强弩之末。意识开始模糊,剧烈的疼痛渐渐被一种冰冷的麻木所取代。法力近乎枯竭,护体罡气明灭不定,最终啵的一声彻底消散。
最后的意识里,他只感到自己在一片混乱和撞击中不断下坠,仿佛坠向无底深渊,随后便彻底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失去了所有知觉。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陈承安的眼睫颤动了一下,一丝微弱的光线刺入眼帘,却带来针扎般的痛楚。他试图睁开眼,却感觉眼皮重若千钧。
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剧痛是他恢复感知后的第一份“礼物”。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仿佛断裂的肋骨刺入了肺腑。四肢百骸如同散了架一般,动弹一下手指都需耗费莫大的力气和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踏入石门,然后一路向下,再后来通道崩塌他自然下落,此地应当是底下不知多深的位置,四周空旷,地上散落着之前掉下来的那些石块,此刻陈承安借着此处高悬于头顶的夜明珠的亮光看清楚了地上的石块的模样。
那些石块每一块都刻画着特殊的符文,想来这些石块有如此大的破坏力,应当是这些符文的缘故。不过此刻陈承安没有精力去研究这些符文,他需要抓紧恢复伤势。
他艰难地内视己身,情况糟糕透顶:经脉多处断裂淤塞,法力几乎荡然无存;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内腑受创极重,仍在缓慢渗血;体表更是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换做寻常修士,这等伤势早已毙命。他能活下来,全赖鸿蒙紫气重塑后的强大生机在吊着一口气,但若不及早治疗,道基损毁、甚至身死道消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强忍剧痛,艰难地转动眼球,打量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异常空旷。他正躺在一片柔软的、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奇异苔藓上,正是这点微光让他勉强视物。抬头望去,不见顶壁,只有一片朦胧的、仿佛笼罩着星辉的黑暗。而他掉落下来的那个“洞口”也早已消失不见,不知是被掩埋了,还是此地自有玄奥。
空气中有一种古老、苍茫而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精纯能量的气息,吸入口鼻,竟让他剧痛的身体感到一丝丝清凉和舒缓。
在他前方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门户。那门户非石非玉,材质难辨,上面刻满了无数繁复晦涩的古老符文,这些符文似乎在缓缓流动,蕴含着天地至理。门户紧闭着,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仿佛自太古时代便已存在,镇守着什么。
门户两旁,各有一尊巨大的兽形石雕,形貌狰狞威严,目露神光(虽为石雕,却给人以活物之感),死死守护着大门。
陈承安心中凛然。他明白了,那通道的崩塌或许并非意外,而更像是一种“筛选”。承受不住那崩塌之力,自然没资格来到这里。而能活着到达此地的,便要面对接下来的东西。
这座神秘门户,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