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灰色连帽衫，脚上是随处可见的运动鞋，完美融入了这群朝九晚五的打工族中。
电梯在十二楼停下，李鑫顺着走廊找到了1207室。门上的猫眼泛着微光，显示里面的人正在观察门外的情况。他抬手敲了三长两短的暗号，停顿两秒后又补了两下短促的敲门声。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的脸——略微浮肿的眼袋，稀疏的眉毛，下巴上还留着没刮干净的胡茬。这张脸放在人群中瞬间就会消失不见，跟李鑫印象中那个戴着金属面具的神秘人物天差地别。
进来说。
对方一把将他拽进屋内，迅速关上了门。
房间里的景象让李鑫挑了挑眉。不到四十平的单间，床还没来得及收起，被褥凌乱地堆在一旁。厨房区域堆着几个没洗的碗，茶几上散落着几罐啤酒。唯一显得专业的是角落里那台军用级终端机，旁边还挂着件皱巴巴的西装外套。
你就是假面？
李鑫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目光在对方那张普通得近乎乏味的脸上来回扫视。
中年人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随手扔给李鑫一罐：
是我。
声音确实是那个熟悉的电子合成音，只是没了面具的机械过滤，听起来略显沙哑。
李鑫接过啤酒，表情古怪地拧开拉环：
你原来长这样？
假面摸了摸自己毫无特色的脸，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怎么，失望了？以为面具下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长相？
就是没想到你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这里很好。
假面在旧沙发上坐下，示意李鑫坐对面的折叠椅，
租金便宜，邻居互不打扰，监控死角多。
最重要的是，没人会想到我会住在这种打工族公寓。
李鑫环顾四周，目光在墙上一张模糊的全家福上停留了片刻。照片上的年轻女子抱着个婴儿，站在某个海滨城市的沙滩上。假面不动声色地起身，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说正事。
你先。
李鑫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微型存储器插入终端。投影上立即显示出周胖子女儿的最新动态。
假面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在茶几上轻敲了两下：
你也关注到周胖子了。
看看这个。
新的画面显示昨晚有架未经登记的运输机降落在第七新城郊外的私人机场。热成像显示卸下的十二个集装箱内装着人形物体，但体型比普通机甲大。最诡异的是驾驶舱设计——没有常规的操控界面，只有一个类似休眠舱的狭小空间。
像棺材。
李鑫轻声说，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我需要你做件事。
窗外传来上班族匆忙的脚步声和电梯的叮咚声。在这个最普通的打工公寓里，在这个最平常的工作日早晨，一场足以改变整个第七新城命运的密谈正在进行。茶几上的啤酒罐凝结的水珠滴落，在木质桌面上留下一圈深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