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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1 / 2)

左时珩略怔了怔,低声笑应:“好。”

安声已着眼于他处,从笔架上挑了支毛笔,未注意到左时珩眼尾的泛红。

待她轻轻蘸墨时,左大人却已神色如常,柔声提醒她小心袖子。

“我的字大概不如岁岁和阿序,左时珩,你最好用八岁小孩的标准要求我。”

“好。”左时珩不禁笑起来,“再减几岁也无妨,一两岁的孩子连笔还不会拿呢,写成什么样也情有可原。”

安声捏紧笔杆,义正辞严:“别取笑我,至少也是三岁。”

左时珩忍不住掩唇笑了好几声,又转过头去低咳。

安声看了他一眼,刮了刮笔锋,在心里默背了首李白的诗,准备下笔前,道:“你先别盯着看,等我写完,你再批评。”

“好,不看。”

左时珩清了下嗓子,转身去做别的事。

安声一下笔就知道以前学的毛笔字还了八成给老师,她心虚抬眼,见左时珩不知从何处取了香盒出来,正往香炉中添香。

烟雾袅袅而起,将他面容遮的模糊不清。

不知是什么香,不似左时珩身上的白梅,与檀香倒有三分像,只更清甜些,闻来令人静心。

她收敛心神,专注笔下,写完了一首《夜宿山寺》。

写完又悄悄瞥了眼左时珩,见他正捧着一卷书倚在榻上看,便没急着出声,先自我评估了番。

她倒也不是全无水平,至少有几个字还能入眼,譬如“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这个“恐”和“天”就还不错,其他的只能说……工整。

“写好了吗?”

左时珩忽然问。

安声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天光在他身后漫散,衬得他清冷卓绝,似高山雪。

安声看怔了,视线便落向“天上人”三个字,说:“左时珩,我要重写一遍。”

“好,不急。”他放下书卷,略一沉吟,“不过我想你可能是用不惯这套笔。”

他在多宝阁底下的柜子里找了支漂亮的软毫小楷与她:“试试这支。”

“这支笔好漂亮。”

安声接过,想问问是否是他妻子用的,又觉得是明知故问,还有些不礼貌,便没开口。

左时珩照例未打扰她,又去一旁安静看书了。

这支笔安声的确用着顺手,因之前已写了一遍,这次更有手感,很快便写完了。

等她唤他,他才走近,绕至案后,淡笑。

“让我看看三岁小孩的字写得如何。”

“起笔随意,没有藏锋。”他另换了支笔,精准圈点,“竖写略飘了。”

“左右过散,不够紧凑。”

“上重下轻。”

“没有参差。”

一路圈过去,没几个字幸免。

安声捂脸:“左大人,我很羞愧。”

左时珩笑了声,最后落在“人”字上一点:“这个捺脚不错。”

听到“不错”两个字,安声打开手指:“真的吗?”

透过指缝的杏眼亮晶晶的,仿佛夜幕星辰。

左时珩轻笑颔首:“真的,不像三岁,有四岁的水平。”

安声:“……”

她拿下手,看他圈点的那二十个字,又满足道:“你看,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从不足三岁水平到四岁,说明我在短短一炷香时间进步飞快啊!简直就是天赋异禀。”

“嘿呀左大人呐。”她拍拍他肩,“教到我这样的学生你就偷着乐吧。”

“嗯,已经明着乐了。”

左时珩的语气颇为明快。

虽是尽力挽尊,但安声还是乐意接受批评建议的,依照左时珩的指点又重写了好几遍,慢慢也就不再紧张,反倒喜欢他看着自己写,如此每一笔落下,每个字成型,他都能及时纠正。

练了约半个时辰,左时珩叫了停。

“许久不写的话,手腕容易受伤,还是循序渐进。”

“再写一会儿。”

安声正在兴头上。

左时珩温声道:“是我累了。”

安声想起来一直是左时珩给她磨墨,很是过意不去,忙搁下笔:“我也累了,下次再练。”

他看了眼滴漏,揉着手腕。

“申初了,晚膳想吃什么?让李婶她们准备着。”

安声盯着他瘦削的手,愈发惭愧。

“都可以,我发现我在你家吃的每道菜都很不错,没有不爱吃的,你应该选你喜欢的,这样可以多吃点饭。”

“好。”左时珩温和道,“我会吩咐下去的,我过会儿要批公文,你可让岁岁陪着在园子里走走。”

真是辛苦。

不过批公文还是要写字吧。

安声说:“那换我来给你磨墨吧,放心,不会打扰你的。”

左时珩沉吟片刻,笑指了下她的手腕:“那先揉一揉,用力有度,才不会受伤。”

安声与他待在书房直到日头偏西,期间左时珩一刻未停,看了好些公文与图纸,皆细致做了批注。

反倒是安声,信誓旦旦说研墨,其实也用不着那么多,一会儿便够了,余下时间反而不知该做什么,便静静看他写字。

与左岁临摹的那幅手帖相比,左时珩公务用字偏刚劲,笔笔藏锋,写得快而工整。

偶一抬头,见李妈妈在廊下朝她招手,便放轻脚步出去。

她问:“夫人,我在厨房煮了药茶,可要这会儿端来?从前大人喝不惯,不过现有夫人盯着,想来是能喝完的。”

“药茶?和药差不多吗?”

“差得多,润润嗓子暖暖身子却是够了,不过药么也吃了不少,不大管用,大人昨日叫不要煎了。说来大人咳疾未愈,昨夜睡觉还不关窗,可不是糟蹋自己么?”她叹了口气,“希望大人病早些好起来,就不怕将病气传给夫人,影响你们歇在一处了。”

安声抿嘴。

关于他们的分居,左时珩与府上人的解释是“防止将病气过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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