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的眼睛倏地睁大,刹那间,她全明白了!
好毒!这一招简直毒到了骨子里!
那些中了寒毒的村民,还有他们的家眷,定会如疯似魔一般,涌向活死人墓叩门求医。
古墓里的人若是不救,立时便会背上一个见死不救、冷血无情的恶名,从此要被江湖中人戳穿脊梁骨。
可她们若是开门救人,便等于将自己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只要她们一现身,师父便能入古墓夺心经!
“师父当真高明!此计一出,那古墓传人,便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逃!”洪凌波的声音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
“这还不够。”李莫愁摇了摇头,眸中寒光更盛,“我要让那全真教,也跟着坐立不安,日夜煎熬。”
“师父的意思是?”
李莫愁的目光再次投向终南山的方向,仿佛已穿透了层层殿宇。
“全真教不是自诩玄门正宗,代天行道,护佑一方水土么?”
“那个叫叶无忌的小道士,不是巧舌如簧,自诩智计无双么?”
她发出一声冷笑,如冰块碎裂。
“我们便专挑那些离重阳宫最近的村落下手。”
“我要让那些山民,白日里在重阳宫门前哭天抢地,夜里在全真教山脚下呻吟打滚。”
“我倒要瞧瞧,他全真教‘天下第一大派’的脸面,能值几条人命。”
“我更要看看,他那个叫叶无忌的小道士,面对这成百上千张痛苦扭曲的脸,他那张利口,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话音未落,李莫愁手腕一振,拂尘银丝陡然绷直,“唰”地一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至极的白虹,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
“去罢。”
“是,师父!”洪凌波躬身领命,不敢有片刻耽搁,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青影,消失在山神庙外。
庙内,复又归于死寂。
李莫愁缓缓行至那尊破败的神像前,伸出右手食指,指甲晶莹剔透,宛如美玉。她就用这根指甲,在神像的石质脖颈上,轻轻一划。
没有丝毫声响,那坚硬的石像上,竟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深痕,石屑化作齑粉,簌簌而落。
她凝视着庙外沉沉的夜色,那里是终南山的方向。
“叶无忌……”
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仿佛叹息,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一笔账,我给你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