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
他指着那被掌风震破的墙洞,又指着满地狼藉的桌椅碎片。
“人呢?那两个贼人呢?你们可曾将他们擒下?啊?”
“没有!你们不过是将人打跑了了事!”
何员外越说越是激动,唾沫星子喷了杨过一脸。
“你们行侠仗义,倒是威风!打完了,拍拍屁股便可一走了之!可我们呢?我何家满门上下呢?”
“那贼人今夜吃了亏,心怀怨怼,定然是要回来报复的!他今夜不来,明夜会来!后夜会来!他若要杀我全家泄愤,你们管不管?你们到那时,还在这里么?”
杨过被他这一连串疾言诘问,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贼人是跑了。
他们师兄弟总不能长久守在此处。
倘若那贼人当真去而复返,行那报复之举……
他心中火气竟被这番话浇熄了大半。
何员外见他语塞,气焰更盛。
他踱到自己女儿身边,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那丝人性的微光只一闪,便被狠厉所吞噬。
“我宁愿……我宁愿今夜之事,就这么成了!”
“我宁愿他只祸害我女儿一人,也胜过他日后回转,杀我何家满门!”
此言一出,不光是杨过,连那何小姐都如遭五雷轰顶,一张脸霎时没了半分血色,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唤作“父亲”的男人。
杨过只觉通体冰凉。
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了保全自家性命与家财,竟能说出宁可牺牲女儿清白言语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悲。
这老东西的话,字字诛心,混账到了极点。
可……可若站在他这等凡夫俗子的立场上,似乎……似乎又隐隐有那么一丝道理。
杨过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他平生头一遭,对自己素来信奉的“侠义”二字,生出了动摇之心。
叶无忌始终未发一言。
他只是静静地瞧着,直到房中陷入一片死寂,他才缓缓开口。
“谁告诉你,我们是行侠仗义的大侠了?”
何员外猛地一愣,转向叶无忌。
叶无忌迎着他的目光,向前踏出一步。
“你怕那淫贼回来,杀你满门。”
“难道,”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满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