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憨厚笑容:“这位大嫂,行个方便。我与浑家本是南阳人氏,去信阳府投奔舅父,不料半道上遇着兵祸,盘缠尽被抢了去,好不容易才捡回两条性命。只是这身打扮,莫说进城,只怕未到跟前就要被当做流民乱棍打出。想向大嫂讨两件干净衣裳换上,待进城寻着亲人,必有重谢。”
黄蓉听他张口便称自己“浑家”,秀眉一蹙,朝叶无忌翻了个白眼。
叶无忌却似背后长了眼睛,只作未见。
那农妇上下打量二人,见男子虽面带风尘,眼神却正,女子更是姿容绝世,只是眉宇间尽是倦色。
二人衣衫上确有破损与淡淡血迹,不似作伪,心中的戒备便去了五六分。
“唉,这世道……兵荒马乱的,哪里还有太平日子。不过你们夫妻二人夫唱妇随,有这样的媳妇,纵然千金也难买啊!你们等着。”妇人叹了口气,放下捣衣杵,转身进了低矮茅屋。
黄蓉听着妇人在那胡说八道气的浑身颤抖,但好在理智告诉她不可冲动。
这才堪堪忍住怒气。
不多时,她拿出两套自家男人和自己穿的粗布衣裤,虽打了几个补丁,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多谢大嫂活命之恩。”
叶无忌连声道谢,手在怀里摸索片刻,掏出一枚色泽温润的羊脂玉佩,不由分说地塞到妇人手里,“此乃家传之物,贴身藏着,贼人没搜到。本不值什么,还请大嫂拿去换几斗米面,也好度日。”
那妇人本待推辞,可一见那玉佩质地非凡,在日光下莹然生光,眼中顿时放出光来,嘴上推辞两下,手却已紧紧攥住,再不松开。
叶无忌与黄蓉分在两间茅屋中换了衣衫。
待黄蓉自屋里出来,叶无忌的目光倏地便直了。
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裤,穿在她身上,非但没有半分村妇之气,反倒将那玲珑浮凸的身段勾勒得愈发惊心动魄。
粗陋的衣衫,遮不住胸前惊人的饱满;束腰的布带,更衬出那一把仿佛一掐就要断掉的纤腰。
往下,是浑圆挺翘的弧线,被那粗布裤子紧紧包裹着,竟别有一番引人遐思的野逸风情。
真真是天生的尤物,便是披着麻袋,也遮不住那媚入骨髓的万种风情。
黄蓉被他那带着灼热温度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面上飞起两团红云,却又被她强行压下,换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叶贤侄的目力,似乎也精进不少,”她声音清寒,如冰珠落玉盘,“连这等粗布衣衫,也能瞧出花来么?”
说罢,她不再看他,转身便朝院外走去,步履间却隐有一丝仓促。
叶无忌嘿然一笑,摸了摸鼻子,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牵马行至一处密林,将马匹藏好,方才一前一后,朝着信阳城门的方向走去。
行至一处可以俯瞰官道的小坡,二人身形一顿,伏在草丛之后。
只见城门方向忽然一阵骚动,一队蒙古骑兵策马奔出,将一名衣衫褴褛的汉子团团围住,马鞭如雨点般落下。
那汉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却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就在一名蒙古军官举刀欲砍之际,那汉子在地上翻滚躲避时,左手五指却在尘土中极快地屈伸比划了一下。
那是一个极为隐秘的手势,寻常人看不出端倪,但黄蓉的瞳孔却骤然收缩。
那是丐帮弟子之间,用以示警的最高等级暗号——“十万火急,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