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大叫:“外公!他……他打我这里!打了好几下!疼死了!”
“而且刚才……刚才醒过来,他还拿脸蹭娘的腿!不要脸!登徒子!”
最后这一句,简直是绝杀。
黄蓉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嗔怒道:“芙儿!胡说什么!”
她顿时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叶无忌相见,这小子不知自己身份,也是这般轻薄,打了自己的屁股。
难道这全真教的小道士,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专喜欢打女人的屁股?
黄蓉脸颊腾地红透了,忍不住狠狠瞪了叶无忌一眼,那眼神既有羞恼,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叶无忌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小姑奶奶,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误会!全是误会!”叶无忌赶紧举手投降,这一动又牵动内伤,疼得直吸凉气,“那是为了救人!当时情况紧急。若不用非常手段,郭姑娘还在蒙古大营里撒泼打滚不愿出来。至于刚才……晚辈那是昏头了,神志不清,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黄药师冷笑,“我看你顺手得很。熟练至极。”
黄药师的声音低得吓人:“哪只手打的?”
叶无忌只觉头皮发麻。
这老东西是真的想剁了自己的手!
但他深知,此刻若是怂了,那就真完了。在东邪面前,越是卑躬屈膝,死得越快。
叶无忌缓缓伸出右手,在空中晃了晃。
“这只手。”
他坦然道:“前辈若要剁,那便剁吧。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只是在剁之前,晚辈有几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讲。”黄药师手里扣住了一枚石子。
“郭姑娘千金之躯,确实打不得,碰不得。”
叶无忌看着郭芙,眼神无奈:“但在那一刻,她是非不分,听信谗言,认定我师弟杨过是采花淫贼,提剑便砍,甚至还要砍下他的手!晚辈情急之下,实在不得已而为之。那一巴掌,不过是想让郭姑娘冷静下来,分清黑白。”
“至若逃亡路上,金轮法王那老秃驴追杀而至,郭姑娘被吓傻了,腿软走不动道,我这才托了她一下!否则她此刻已是那老秃驴手中的人质!”
“你!”郭芙气得直跺脚,眼圈泛红,但偏偏叶无忌说得句句属实。当初若不是叶无忌及时赶到,只怕杨过的手真被自己砍掉了。而且在城主府中,也确实是自己被金轮法王吓得魂飞魄散。
“我打你,是让你清醒!”
“如果是我师弟杨过,不分青红皂白就砍人手臂,不仅要打屁股,我还要打断他的腿!”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恩怨分明。你身为郭大侠河黄帮主之女,若是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这一巴掌,便是打得轻了!”
叶无忌一口气说完,胸膛剧烈起伏,直视黄药师:“前辈若是觉得晚辈代为管教有错,那这只手,您拿去便是!皱一下眉头,我叶无忌便不算是全真弟子!”
说罢,他直接将右手伸到了黄药师面前,闭上了眼睛。
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滚刀肉模样。
破庙里死寂一片。
郭芙被骂懵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下来。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这么凶她。
哪怕是爹娘,也只是轻声责备。
可叶无忌的话,虽然难听,却狠狠扎进了她心里。
她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若不是叶无忌那一扔……
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良久。
“啪。”
一声轻响。
叶无忌只觉手腕一麻。
并没有想象中的断骨之痛。
他睁开眼,只见黄药师手中的石子已经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好。”
黄药师看着他,眼神复杂,既有恼怒,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好一句‘代为管教’。”
“靖儿迂腐守旧,蓉儿护短溺爱,才养出芙儿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你这一巴掌,打得好,打得对!”
黄药师转过身,竟是不再看叶无忌,负手看向庙外漆黑的夜色,声音萧索:“这江湖,终究是靠拳头和道理说话的。你小子,有点意思。”
郭芙难以置信地看着外公,嘴巴张得老大。外公……竟然帮着外人说话?
叶无忌心中长舒一口气,背心已被冷汗湿透。
“不过。”
“我黄药师的外孙女,自然由我管教,还轮不到你!”
“但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
“你此刻有伤在身,日后我再寻你麻烦!”
黄药师大袖一挥,卷起一阵狂风。
“蓉儿。”
“爹?”黄蓉连忙应道。
“这小子虽然讨厌,但确实救了芙儿。既然没死,那就别让他死了,免得江湖人说我桃花岛刻薄寡恩。”
黄药师身形一晃,竟已到了破庙之外。
“这里血腥气太重,熏得我头疼。我带芙儿先去外面看看鞑子追过来没有。”
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几分孤傲。
“外公!我不走!我……”
郭芙还想说什么,却觉身子一轻,已经被一股柔和的力道裹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