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叶无忌身形已动,宛若一头潜伏已久的猎豹,骤然发难。
他却不扑向战团,只在人丛中肩一晃,腰一沉,再出现时,竟已在绑缚大武小武的木桩之侧。
此刻看客之心神,尽被台上三大高手生死相搏所夺,哪有人会去留心一个衣衫褴褛的乞儿。
“两位武家哥哥,久候了。”
叶无忌嘿然一笑,也不知他从何处摸出一柄匕首,薄如柳叶,寒光闪烁。
他手腕只一翻,在牛筋索上轻轻一划,绳索已然应声而断。
他左探右抓,两手分揪二人后领,浑不在意,便如老鹰捉小鸡一般。
“什么人?”几名蒙古士卒这时方自惊觉,怪叫一声,举起弯刀便向叶无忌后心砍来。
“滚!”叶无忌头亦不回,口中轻叱,双腿向后连环踢出。
只听“砰!砰!砰!”数声筋断骨折的闷响,那几名士卒惨呼着倒飞出去,胸口塌陷,身子尚在半空,便已没了气息。
这边的变故,终于惊动了酣斗中的三人。
武三通虽神智疯颠,目中却只见有人提着他两个孩儿的衣领,状似欲走。
“放下我儿!放下孩儿!”
武三通狂吼如雷,竟是不管身后李莫愁的拂尘,猛地一个转身向叶无忌扑来。
他双目尽赤,右手食指上“嗤”的一声,迸出一股灼热劲风,正是那无坚不摧的“一阳指”功夫,径直点向叶无忌背心要穴。
这一指之威,便是一块精铁,也要被戳个窟窿。
叶无忌顿觉身后一股凌厉指风袭体,不由得背心汗毛根根倒竖。大骂一声:“老疯子好不识好人,小爷在此救你孩儿,你反倒要下杀手?”
他却不转身招架,足下“金雁功”的步法一错,身子向左平移三尺,恰恰避过指力。
同时手腕顺势一抖,喝道:“老疯子,瞧仔细了,这是谁!”
他左手提着的武敦儒,立时被他甩向身后,不偏不倚,正好迎上武三通那未曾点实的一阳指。
“爹——!”
武敦儒本已死里逃生,哪知又见亲爹一指点来,那指风刮面如刀,骇得他魂飞魄散,裤裆一热,竟是尿了出来,口中只发出半声哭喊。
“啊!”武三通大惊失色。
他虽疯癫,护子之心却深入骨髓。
危急中猛吸一口真气,硬生生将已到儿子面门前的指力收回。
内力倒冲之下,只觉喉头一甜,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之色,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只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叶无忌已再度抓起武敦儒的腰带,提一口丹田气,身形拔地而起,凌空又是一脚,将那拦路的樵夫逼退半步。
他提着两个半大少年,竟似毫无分量,几个起落,已如一只大鸟掠过监斩台,投入城南的街巷之中。
信阳城中街巷纵横,叶无忌天天半夜翻墙,于地形早已烂熟于心,当下专拣那僻静阴暗的窄巷穿行。
大武小武被他提着,颠得七荤八素,腹中翻江倒海。
武修文脸色蜡黄,忍不住呻吟道:“这位……这位侠士,求你……求你慢些……”
“闭嘴。”叶无忌冷冷吐出两个字,“再敢多言半句,便将你二人还给后面那女魔头。”
一听“女魔头”三字,两兄弟立时想起李莫愁的狠毒,吓得噤若寒蝉,再不敢作声。
叶无忌足下不停,双耳却在细辨身后风声。
那股熟悉的香气愈来愈近,正是李莫愁身上独有的幽兰之气。
而在李莫愁身后,武三通和樵夫也在穷追不舍。
眼见前方是一处死巷,三面皆是高墙。
叶无忌心念电转,不进反退,猛地顿住身形,一个回旋,双臂发力一送,喝道:“你要的人,还给你!”
大武小武身不由主,直直撞向堪堪追至的武三通。
武三通见两个儿子飞来,大惊之下只得张开双臂去接。
“砰砰”两声,那股冲撞之力极大,撞得他连退数步,一个立足不稳,竟一屁股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两个儿子,狼狈不堪。
那樵夫亦是气喘吁吁地赶到,正欲上前扶持,忽觉背后一股寒气袭来,如芒在背。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金铁交鸣,李莫愁的拂尘后发先至,万千银丝已卷住樵夫的板斧。
一股阴柔内力自拂尘上传来,震得那樵夫虎口迸裂,险些拿捏不住。
李莫愁俏立巷口,一袭杏黄道袍随风微拂,堵住了众人去路。
她却不看旁人,一双妙目越过武氏父子,死死盯住墙头上的叶无忌。
“怎么不跑了?你再跑啊?”她的声音又冷又脆。
叶无忌前晚说帮他报仇,现在竟然当着他的面掳走这两草包,李莫愁感觉自己又上了这小贼的当。
叶无忌大剌剌地坐在墙头,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略显散乱的云髻与道袍上打转,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莫愁,你我好歹也算有过一夜夫妻之情。你这般紧追不舍,莫不是对我这‘夫君’思念得紧,非要以身相许么?”
此言一出,李莫愁心中邪火烧得更旺。
昨夜还在被窝欢好,今天却翻脸不认人。
再看眼前这人一副薄幸无赖的嘴脸,一张俏脸霎时涨得血红,厉声斥道:“呸!无耻淫贼,谁与你有夫妻之情!你既要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