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家美术学院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要平淡。
伊丽莎白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的艺术生,每天按时上课,和同学讨论画作,偶尔还会为了汤普森教授布置的论文而蹙眉。
除了上学放学有辆防弹宾利接送,以及身边随时跟着两个“交换生”之外,一切都显得岁月静好。
林野和零作为“交换生”,自然也被迫跟着听了几天的课。
白天,他是坐在教室后排百无聊赖的交换生。
但当夜幕降临,伦敦被雨雾笼罩时,另一个“他”便开始行动。
最近,伦敦西区开始流传一个新的都市传说。
继模仿“开膛手杰克”的杀人狂之后,又出现了一个被称为“碎颅者”的怪人。
据说他神出鬼没,专门袭击那些深夜流连在小巷和酒吧附近的可疑男性。
受害者往往只觉后颈一痛,便瞬间失去意识,醒来后,他们会发现自己躺在原地,除了剧烈的头痛和一段记忆空白外,毫发无伤,钱包证件也都在。
没人知道“碎颅者”的目的是什么,他象一个幽灵,粗暴“净化”着伦敦的夜晚。
洛朗庄园的书房里,伊丽莎白看着情报人员整理的报告,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无奈地看向沙发上正在看球赛的林野。
“‘碎颅者’?我记得前两天才提醒过你,在揪出大鱼之前,我不想因为一些小杂鱼把水搅浑。”
林野喝了口可乐,视线没离开屏幕,一脸无辜。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是碎颅者的行事风格,关我林野什么事?”
伊丽莎白被他这副明目张胆耍无赖的样子气笑了。
“你以为换个称号,你的行动就不算在我帐上了吗?”
“与洛朗家族无关。”林野面不改色地补充,“而且我只是友好地请他们配合调查,事后也帮他们恢复了神智。你看,没死人,没流血,甚至没有财产损失,很‘优雅’了。”
他说的“恢复神智”,是指让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零,用急救设备唤醒。
两人配合默契,效率极高。
伊丽莎白揉了揉太阳穴,决定暂时放弃和这个逻辑鬼才争论。
她将一份文档推到他面前。
“既然你这么热衷于夜间活动,看看这个。你敲晕的六个人里,有三个都在诺诺的侧写范围内——极度自恋,对艺术有偏执理解,且私生活混乱。”
林野终于将目光从球赛上移开,拿起报告。
是零整理的,上面详细记录了那几个倒楣蛋被“友好问询”后吐露的一些信息,包括他们对近期凶案的扭曲看法,以及对女性和艺术的变态言论。
“示爱?占有?”
林野看着报告,嗤笑一声,“一群潜在的强奸犯,也配谈爱?”
这几天里,林野把学院周边的案发现场都逛了一遍。
可惜,现场都被学校动用关系彻底清理过了,别说有用的线索,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干净得象是刚做过深度保洁。
林野抽空将死者现场照片打包,加密传给了远在芝加哥的诺诺。
照片刚发过去不久,诺诺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屏幕那头,诺诺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一头惹眼的红发随意地披散着,显得有些慵懒。
背景是她那间贴满各种乐队海报和时尚杂志剪报的宿舍,乱得很有格调。
“可以啊,s级。”
她盘腿坐在椅子上,晃着脚丫。
“一眨眼就跑到伦敦去泡洋妞了?怎么样,金发大长腿的感觉如何?”
“工作需要。”林野言简意赅。
“切。”诺诺撇了撇嘴。
镜头外传来苏茜清冷的声音。
“陈墨瞳,你的材料再乱放,我就把它们全丢进焚化炉。”
诺诺冲镜头外做了个鬼脸,压低声音对林野说。
“别理她,更年期提前。”
“不过,某人这次带的助手不是我呀,太可惜了。不然我的‘侧写’,至少能帮你把嫌疑人范围缩小一半。”
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屏幕,“你现在那个助手,除了当个移动数据库和好看的洋娃娃,还能干嘛?”
“她挺好的。”林野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沙发上,正抱着笔记本计算机分析数据的零,随口回了一句。
诺诺的眼神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哦?哪里好?”
“不吵。”
“……”
诺诺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她的侧写报告传了过来,结论简单粗暴:
“凶手对受害者有一种病态的占有欲,摘除子宫不止为了仪式,更象是在取走一件‘战利品’。他极度自恋,且对‘艺术’有偏执的理解,他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最高形式的‘爱’。”
示爱?
林野收起手机,对这个病态的结论不置可否。
……
几天后,阿里斯泰尔教授的新一堂公开课如期举行。
这一次的主题,既不是文艺复兴三杰,也不是印象派的光影,而是——“罪与美:艺术中的暴力美学”。
宽敞的阶梯教室内座无虚席。
阿里斯泰尔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