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宁半低着头,面色一片潮红,心虚之余又夹带着羞怯之意。
“行了,吃亏的明明是小爷,你倒好意思先委屈上了。”
说到这,周野不耐烦挥手催促道:“赶紧的,从哪来回哪去,这大半夜,再让人误会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让人瞧见,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沐婉宁咽了口气,愣愣点头:“哦,我这就走,那这水给你放地上了?”
“这是洗脚水?”
造孽呀!闹半天,始作俑者竟是自己?周野一拍脑门,顿感哭笑不得。
“将军!您睡了吗?”营帐外,忽然传来杨小七的询问声。
“遭了!”
沐婉宁心头一紧,慌忙放下水盆,四下找寻可藏身之处。
见状,周野彻底无语,完全没搞懂这娘们在心虚个毛。
“不是,你瞎慌什么?”
沐婉宁抬手伸指示意:“嘘!千万别他让进来,否则真就说不清了…”
什么就说不清?又没做什么?
然而,没等周野开口,就见杨小七直接掀帘而入,神色略显焦急。
“将军,方才卑职听到有女子…”
话未说完,懵逼的杨小七一脸懵逼,惊愕地看着帐内两人。
“你们…”
“呃…呵呵,那个…卑职啥也都没看到。”
“咳咳…哎呀,今夜这天色未免太黑了些…”
杨小七装模作样眯着眼,低头转身,干脆利落退出营帐外。
“不是,你小子臆想啥呢?喂!给老子滚回来…”
直到杨小七离开后,周野才后知后觉,那小子肯定是误会了。
“呃…他…好像走远了。”
周野一脸苦恼,忍不住长叹一声:“哎!出去出去,真是的。”
担心杨小七会瞎传什么,沐婉宁弱声问道:“哦,那他…”
周野抬手:“放心吧,阎王让他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一听这话,沐婉宁猛然抬眸:“啊?你该不会想…”
周野冷嗤一声,反问道:“你说呢?要不让阎王哥也捎你一程?”
沐婉宁连连摆手:“不不…我这就走,呵,这就走…”
话落,她麻溜走到营帐前,掀开帘子,警惕观望四下,接着仓皇逃离。
“喂!盆不要了?”
哎!就这还学人带兵打仗,真是光长波涛不长脑…
光阴似箭,秋日的斑斓尚未褪尽,冬天的清寒已悄然渗透。
将近一个月过去,看似宁静的临安古城又迎来新的危机。
半月前,临安城百姓讨论的茶话多是淮王萧澈前往西夏国议亲一事。
而近几日,北莽国使臣忽然到来,让原本祥和的临安城变得人心惶惶,深怕两国再起战事。
皇宫
太极殿内
夏文帝于今日正式召见北莽使臣入殿议事。
“夏国陛下!先前我国在递交的国书上已然言明,却不知这数百万担粮食,贵国几时能备好?”
大殿中央内,北蛮使团当中,为首的年轻貌美女子直视夏文帝,开口直言此行来意。
“放肆!区区蛮夷,安敢对陛下不敬?”
“猖狂小儿,焉知我大夏儿郎之脊梁,要战便战,我大夏国有何惧之…”
“就是,说是借粮,一开口就要数百万担,这与明抢有何区别?”
北莽此行,不仅要借走五百万担粮草,还扬言让夏国进贡丝绸与钱银,实在猖狂至极。
满朝文武虽多是尸位素餐之辈,可在面对北蛮时,语气竟出气的一致,全都义愤填膺,同仇敌忾。
“哈哈…明抢又如何?”
貌美女子身旁,一年轻青年爽朗发笑,面上满是不屑。
“休战三年,我北蛮数十万铁骑早已饥渴难耐,手中兵器正愁无处饮血。”
“哦对了,别怪本王没提醒,待我国大军破城之时。
到那时,数百万担粮草可填不饱我军将军胃口?哈哈…”
青年男子乃北莽七王子耶律烈,与先前的美貌女子同为使团领袖。
至于美貌女子身份,比之耶律烈亦毫不逊色。
女子名为拓跋敏敏,乃是北莽国郡主,其祖父正是与沐战交手多年的北莽元帅,其父亲还是拓跋一族的新首领。
“你!!”
这时,高台龙椅旁,洪公公一甩鸣鞭,尖声道:“肃静!”
随着鸣鞭落下,朝堂瞬间鸦雀无声,满朝文武也全都躬身站好。
“七王子、拓跋郡主,贵国一张嘴就要借走百万担粮草,且未做等价交换。
休战三年,莫不是觉得我朝将士剑锋生锈?提不动刀?”
百万担粮食相当于五千吨,北莽狮子大开口,竟要数百万担,倘若真给了,与变相资敌有何区别?
夏文帝虽已上了年纪,可从未惧怕与北莽一战。
拓跋敏敏淡然一笑,“呵,夏国陛下此言差矣。”
“我国已在国书上许诺,此番若能借得综上所述钱银物资,可与贵国签下停战协议。”
“毕竟,倘若有一口吃食,我北蛮铁骑也不至于劳师动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