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它发的大又好。
施雨看着眼前飞起的一点面粉,它们飘悠悠地散开,粘在桌边新贴的年画上。
施雨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热烈的颜色布满了自己家的窗户,挂灯在白天也打开。
这是一种不容置疑的仪式,施雨已经很久没有做这种事情了。
快乐的,热闹的,忘我的投入一场庆典。
屋外,千家万户皆是如此。
柳依依坐在窗台上看着银装素裹的城市,她把手机放在耳边大咧咧地说:
“好着呢好着呢,老爹你放心吧,有空就回去看你~”
克服了心魇的柳依依精神状态好了一整个层次,好到她爸爸以为她在回光返照。
“嗯,我这段时间回去一趟,您保重身体。”
一旁同样打电话的沈白刚要挂电话,柳依依就把脑袋凑了过来。
“老沈太太,你等我也回去吃你家饭。”
“小丫头你来吧!你看我踢不踢你!”
“嘻嘻!”
柳依依还没屁第二句,沈白就已经把电话收了起来,无奈的看着柳依依。
柳依依缩了缩脖子,一溜烟就跑了出去,顺手夹住在隔壁屋子看电影的禾思荧,一路笑着出门买东西去了。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楼,沈白笑着摇了摇头,回头看向了收拾好的屋子。
裁缝把电话揣回口袋,喃喃说了一句:
“过年了。”
霍邱凉的卧室没拉窗帘,但却被他收拾的干干净净,他穿着一身松散的米色睡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平日一直打开的电脑在最该被打开的一天放了假,黑漆漆的屏幕映着模糊而昏暗的屋子。
平日闹吵吵的家伙现在平静的像是人偶,他就那么躺着,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看。
他真的很瘦,连稍硬一点的床垫都没能压的下陷多少,整个人像是漂浮。
窗外,喜气洋洋的歌顺着玻璃透进来,模糊成几个音节,落在他耳朵里。
身边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霍邱凉安静地拿起了它,看着上面的「新年快乐」,他轻轻敲打着屏幕回复对方:
卫阳在自己租的房子里拿着电话,往日的精神小伙此刻神色温和,眉眼软的像水,如果施雨见了肯定会用「心念」看看他是不是真的。
自从他来了这里,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的家人通话。
“妈妈,我在这里很好,比原先的地方好的多,不用担心我,你和姥姥姥爷一定保重身体,我过一段时间回去看你们。”
卫阳听着电话另一端的声音,看着妈妈的白发,微微顿了一下,他抬起眼睛,看向桌子上堆起来还没有打开的礼物。
飘摇的野草扎了根,没人因为他长刺就把他扔掉,而是说他就该如此。
“这里的人都很好,我也交了新朋友,工作也不危险,你们安心,不用去找那些人,离他们远点,我不需要卫氏重工那些人的东西。
放心吧妈妈,我这的朋友都很照顾我,没人排挤我,等我回去,我给你们带东北的特产。
嗯,你们放心,钱不要舍不得花。
等我回家,不用担心我。
新年快乐,妈妈。”
“我不需要。”
苏梦雨坐在天台边沿,冷冽的风把她耳后的头发吹的飘散,商人的眉眼平静而锋利。
“我不会接受你的条件,你尽管提价,我无所谓。
你死了这条心吧,哥哥,如果你怕了,可以认输,而不是和我打肿脸充胖子。
我为什么?”
苏梦雨笑了一下,有些戏谑。
“你就追着你眼前的东西跑吧,哥哥。
世界会乖乖等你,它会仁慈的等待你得到梦寐以求的权利与荣华富贵,等你寿终正寝,然后再裂成碎片。
哥哥,你有时间还是和姐说吧,我对你的追求没有兴趣但姐姐可不一样。”
苏梦雨看着街边的红灯笼和小彩旗,心情缓和了不少。
“我祝你们,能得到梦想的一切。
新年快乐,哥。”
“妹儿,新年快乐呀,哥开车送你?”
元求现在和李清荷混的像是亲兄妹,他一边穿外套一边对李清荷说:
“今天难得清闲,我把礼物给执勤的哥们送去咱俩就走。”
李清荷却摇了摇头。
“不用了哥,我今天还有点安排。”
元求从不多问李清荷别的,李清荷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
“那行,有事打电话,你和阿姨新年快乐嗷。”
“一样,新年快乐。”
李清荷和元求告了别,自己先走了一步。
她照常按照回家的路走,只是在离家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停下了脚步。
眼角有痣的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百合。
买年宵花很多,但买完花束又单买一支百合的却极少。
李清荷垂下眸子,慢慢蹲下身子,像是这个动作很艰难一样。
她轻轻将百合放在地上。
指尖一点泛黄的微光亮起,一张照片缓缓出现在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