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被黑暗吞噬,海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席卷整个沙滩。
林川站在高台上,黑色面罩下的双眼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下方疲惫不堪的特种兵们。
沙滩上顿时响起一片哀嚎。
唐林咬着牙站起身,肌肉因过度疲劳而微微颤抖。
他看了眼身边的队友——朱翰林脸色有些泛白,镜片上蒙着一层水雾;
苏梅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陆小柔则安静地站着,只有微微发颤的睫毛暴露了她的疲惫。
其他国家的特种兵们慢吞吞地挪动着脚步,有人甚至直接瘫坐在沙地上。
林川冷笑一声,从高台一跃而下,战术靴重重踏在沙滩上。
这句话比任何鞭子都有效。
沙滩上顿时一片鸡飞狗跳,各国特种兵连滚带爬地排成了歪歪扭扭的队列。
北欧特种兵立刻闭上了嘴,灰溜溜地走向海边。
唐林深吸一口气,带头走向海浪。
冰冷的海水浸透作战服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牙齿不受控制地打起颤来。
特种兵们艰难地在起伏的海浪中稳住身形。
有人刚想抱怨,却见其他教官已经扛着高压水枪走了过来,枪口对准了他们。
回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水泵启动声。
十几道高压水柱同时喷射而出,冰冷的水流如鞭子般抽打在特种兵们身上。
这水明显经过特殊处理,比海水还要冷上几分,打在皮肤上像刀割一般疼痛。
水柱重点照顾了华夏、鹰酱、倭国和棒子国的队伍。
唐林感到一股极寒水流直接冲击在他的胸口,呼吸为之一窒,差点跪倒在海水里。
朱翰林眼镜早已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他眯着眼睛,嘴唇发紫,却依然保持着标准的马步姿势。
苏梅咬破了嘴唇,鲜血刚流出就被水流冲散。
陆小柔娇小的身躯在激流中摇晃,却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原地。
他话还没说完,林川已经闪电般冲到他面前,一脚将他踹进海里。
海豹狼狈地从海水中爬起来,刚想反抗,却被又一波高压水柱冲得东倒西歪。
水管立刻调转方向,集中火力对准华夏小队。
四条水柱如同四条冰龙,疯狂撕咬着四人的身体。
唐林感到意识开始模糊,极度的寒冷和疲劳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
恍惚间,他注意到总教官走路的姿势——那种独特的、右肩微微前倾的步伐,像极了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已经有几个国家的特种兵坚持不住,被冲倒在海水里,立刻被教官拖到一旁,被迫做起了俯卧撑。
林川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34;因为你们最弱。特别是你,连华夏的女兵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喊不公平?
山本一郎脸色铁青,却无言以对。
水枪再次咆哮起来,比之前更加猛烈。
华夏小队成了重点关照对象,四人被冲得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倒下。
就在她即将倒下的瞬间,陆小柔突然环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苏梅重重点头。
三小时后,训练终于结束。
华夏小队互相搀扶着走上沙滩,每个人的嘴唇都冻得发紫,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湿漉漉的刘海黏在苍白的额头上,眼睛此刻布满血丝,&34;我我的视神经好像在抽搐&34;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34;操这疯子比老大当年还狠&34;
唯独陆小柔还能保持坐姿,但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杏眼此刻黯淡无光,指节因长时间浸泡在冷水中而泛着不健康的青白色。
这两个字像一剂强心针,沙滩上顿时有了动静。
鹰酱的杰克猛地抬起头,喉结上下滚动,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单词:&34;foodhesaidfood&34;
十二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负重泅渡、抗寒训练、沙滩格斗——加上冰冷海水的反复冲刷,他们体内的能量早就消耗殆尽。
现在哪怕是一块压缩饼干,也能让他们感恩戴德。
几个教官抬着盖着帆布的大箩筐从基地方向走来。
离着还有二十米,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就乘着海风先一步袭来。
那不是普通的海腥味,而是蛋白质腐败后特有的、带着甜腻感的恶臭。
唐林的鼻腔黏膜立刻传来灼烧感。
那是死鱼腐败的味道,而且不是新鲜的死鱼——是那种在烈日下暴晒了至少的死鱼。
苏梅条件反射地捂住口鼻,朱翰林则皱起眉头,他的嗅觉比常人灵敏,此刻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帆布被掀开的瞬间,沙滩上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咒骂。
箩筐里堆满了形态各异的死鱼。
有的鱼眼已经浑浊发白,像蒙了一层乳白色的薄膜;
有的鱼鳃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边缘渗出可疑的黏液;
最可怕的是那些腹部鼓胀的,鱼皮被内部产生的气体撑得发亮,仿佛随时会&34;噗&34;的一声爆裂开来。
沙滩上一片死寂,接着爆发出火山喷发般的抗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