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长继续叮嘱,“松紧自在。遇到事,别急着用拳头,先想想,能不能用别的法子解决。你现在是‘秦川’,是个学生,不是‘刺客’,也不是天狼总教官。”
“我记住了。”林川应道。
老班长转过头,看着林川,那双看透世事的眼中带着一丝慈祥和不舍:
“你这娃娃,根骨好,心性正,就是之前绷得太狠了。现在这根苗总算扶正了,到了外面,好好长。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坎,记得,这里永远是你的一个‘巢’。”
“归巢”……林川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这里不仅治愈了他的创伤,更给了他第二次“生根”的机会。
晚饭是林川主动下厨做的,算是告别宴。
饭菜简单,却充满了心意。
席间,李老和张老也难得地多说了几句,无非是注意身体,常回来看看之类的话。
夜幕降临,林川回到那间住了两个月的小木屋,最后一次躺在那张硬板床上。
窗外虫鸣唧唧,月光如水。
他心中没有对未来的彷徨,也没有对过去的恐惧,只有一片难得的宁静,以及对三位老者深深的感激。
翌日清晨,朝阳初升。
林川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里面装着他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以及三位老者馈赠的“土产”。
他换上了一身普通的深蓝色运动服,看起来就象一个清瘦而沉稳的普通青年。
老班长、李老、张老都站在小院门口为他送行。
镰刀已经发动了那辆熟悉的吉普车,等在稍远处。
林川走到三位老者面前,挺直脊梁,抬起右手,向他们敬了一个标准而庄重的军礼。
三位老者没有穿军装,但都不约而同地,缓缓抬起了手,回以同样郑重的注目礼。
没有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礼毕,林川深深鞠了一躬:“老班长,李老,张老,保重!”
“去吧,娃娃,一路顺风。”老班长挥了挥手,笑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暖。
林川不再尤豫,转身走向吉普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激活,驶出小院,沿着山谷的道路向外驶去。
林川通过后视镜,看到那三位身影一直站在院门口,越来越小,直至被葱茏的树木遮挡,消失不见。
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蜿蜒的山路,心中默念:别了,“归巢”。别了,三位恩师。
新的旅程,开始了。
吉普车换乘火车,经过一天多的颠簸,伴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列车缓缓停靠在了北国冰城——哈市的站台。
甫一落车,一股与西南和中部地区截然不同的干冷空气便扑面而来,虽然已是初夏,但北方的清晨依旧带着料峭的寒意。
林川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运动服,深吸了一口这清冽的空气,感觉肺腑都为之一清。
“怎么样,老林,这北方的天儿,够劲儿吧?”镰刀拎着简单的行李,笑着凑过来。
他也换上了一身便装,看起来象个精干的社会青年。
“还好。”林川点了点头,目光已经习惯性地开始扫视周围的环境。火车站人流如织,喧嚣而充满活力,与他之前所处的寂静山谷和肃杀战场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努力调整着心态,将自己代入“秦川”这个角色。
两人搭乘公交车,前往位于城市东南部的航空工业大学。
车子穿行在哈市的街道上,浓郁的异域风情建筑、宽阔的马路、行色匆匆却充满生活气息的路人,都让林川感到一种久违的“人间烟火气”。
航工大的校门高大而朴实,带着一种工科院校特有的严谨气质。
办理入学手续、领取宿舍钥匙、熟悉校园环境……
一切都有镰刀这个“经验丰富”的表哥张罗,林川只需要默默跟在后面,观察,适应。
他被分配到了一栋老旧的男生宿舍楼,四人间,上床下桌。
当他推开宿舍门时,里面已经有两个室友在了。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材微胖的男生正埋头在计算机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满是复杂的代码;
另一个则穿着篮球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刺猬般的短发,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流行歌。
看到林川和镰刀进来,打篮球的男生率先转过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嗨!新室友?我叫赵大力,物理系的!”
他嗓门洪亮,充满了活力。
眼镜男也从代码世界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略显腼典地打了个招呼:“你、你好,我叫王晓,计算机系的。”
林川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平静地开口:“你们好,我叫秦川,来进修的。”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自然的疏离感,但并无冷意。
镰刀在一旁笑着补充:“我是他表哥,送他来上学。以后还请两位同学多关照我弟弟,他性子有点闷,不太爱说话。”
“没问题!哥们儿一看就是实在人!”
赵大力拍着胸脯,热情地接过林川的行李,“以后宿舍的体力活包我身上!走,我先带你去领被褥!”
王晓也友善地点点头,继续埋头他的代码世界。
安顿好宿舍,镰刀又带着林川在校园里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