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陇侯说得斩钉截铁,鲁卫英却还是有些拿不准,眉头微蹙道:
“那些血色霞光倒不难认,明摆着是内谷的禁制。可这雾气瞧着邪门得很,绝非寻常之物。苍坤上人的遗书里,可曾提过这雾的底细?”
“遗书里倒真没提!但这也不算什么要紧事吧?咱们都到了这地步,难不成还能打退堂鼓?”
南陇侯略一迟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补充道。旁边的韩立自始至终都是那副冷淡模样,仿佛眼前的事跟他毫无关系,唯有一直默默旁观的陈轩,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出声打断了两人的纠结。
“有没有古怪,试一次便知分晓,何必在此纠结?”
“陈道友说得在理!我恰巧养了几只千里鹂,平日里也就用来探探草药方位,派不上大用场,今日正好让它们去探探路!”
南陇侯兴奋地一拍大腿,脸上写满了赞同。话刚说完,根本没给陈轩开口阻拦的空隙,他就从腰侧解下一个精致的灵兽袋,指尖轻轻一捻,一只羽毛如赤金般的小鸟便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这千里鹂的速度堪称迅猛,化作一道耀眼的金虹,“咻”地一下就朝着那片灰雾直冲而去。
小鸟一头扎进灰雾之中,眨眼间就没了踪迹。南陇侯立刻闭上双眼,集中全部心神与千里鹂建立起灵识连接,脸上满是胸有成竹的神情——这灵鸟不仅速度超群,还能将沿途的景象和感知同步传回,用它来探查雾气,在他看来简直是十拿九稳。
众人都屏住呼吸,静候探查的结果。可没等片刻,南陇侯突然浑身一颤,双眼猛地睁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连唇瓣都失去了血色。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知道是出了意外,鲁卫英和他本就利益绑定,见状急忙跨步上前追问。
“南陇兄,出什么岔子了?”
“雾里头藏着只妖物,一口就把千里鹂吞了!我就匆匆瞥了一眼,瞧着像是条大蟒。这灰雾应该是它喷的妖雾,毒性还不弱。”
“大蟒?这般厉害的妖物,苍坤上人怎会一字不提?难不成是后来误闯进来的野物?”
“两位就别在这妖蟒来历上钻牛角尖了!这雾既然不是禁制,便没什么可忌惮的。不过是一头妖兽罢了,还能难住咱们?两位若是不愿动手,那我便代劳了!”
南陇侯心里打着小算盘——他倒是想让陈轩多耗点法力,可又怕陈轩现在消耗太大,后面对付火蟾兽时撒手不管,一时间陷入了两难。鲁卫英也想到了这层,眼中寒芒一闪,沉声道:
“这妖蟒能喷吐毒雾,还能瞬间吞噬千里鹂,速度和毒性都不容小觑。我早年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坠魔谷深处有‘幽冥毒蟒’的传说,性喜阴湿,毒雾能蚀骨腐灵,莫不是就是此獠?”
陈轩闻言挑了挑眉,指尖把玩着一枚泛着微光的玉符,漫不经心道:“管它是什么蟒,毒雾虽烈,我这里倒有‘清灵散’,可护众人片刻不受侵蚀。至于速度,我的月轮也未必慢过它。”说着便从储物袋中取出数枚玉瓶,抛给南陇侯和鲁卫英,“每人一瓶,捏碎即可护体。”
韩立这时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此蟒气息凝练,恐有元婴初期修为,且在雾中能借毒雾隐匿身形,不可大意。”他这话一出,南陇侯和鲁卫英脸色更显凝重,先前的轻视之心消去大半,接过玉瓶的动作也郑重了几分。
“说得是!一头妖蟒而已,咱们四人联手还收拾不了它?但能在坠魔谷里存活至今,这蟒定然不是凡俗之辈,说不定是上古遗留的异种。稳妥起见,咱们四人一同出手!”
话音未落,他掌心就泛起一道璀璨白光,一件流光溢彩的白色法器已然显现——那是一面“雪蚕冰盾”,能凝聚寒气阻挡毒物侵袭。
南陇侯见鲁卫英已然出手,也不再迟疑,张口便祭出一柄金色飞剑,剑身上灵光吞吐不定,隐隐散发出不俗的威势,同时捏碎了陈轩给的清灵散,周身泛起一层淡青色护罩。
陈轩则将月轮悬于身前,指尖掐诀,随时准备催动;韩立也取出一柄青竹杖,杖尖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灵气,四人呈扇形散开,正要朝着灰雾缓步推进。
“倒是稀奇,一个金丹修士,也敢跟在我等身后窥探。出来吧!阁下躲在一旁看了这许久,也该现身了!”
话音刚落,他指尖轻轻一弹,数道青色剑气便如流星般射向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草丛。剑气在数十丈外轰然炸裂,一道刺眼的黄光骤然亮起,一个手持巨盾、周身笼罩着一层黄蒙蒙光罩的人影,就这么诡异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误会!全是误会啊!几位前辈切莫动怒!晚辈也是刚到此处,这就立刻离开!”
“是黄天冥!”
“鲁兄认识此人?”“是盟内一个小宗门的修士,修为平平无奇,却有一张上古隐形符,隐匿的本事倒是有些门道。没想到竟躲到了这里,连我等都没能察觉。”
“前辈明察!晚辈当真才到此处,只是见几位前辈在此施法,一时好奇才多停留了片刻,绝无半分歹意啊!”
“哼,鬼鬼祟祟跟在身后,能有什么好心思?鲁兄,你看该如何处置?”“依我之见……自然是斩草除根,免得留下后患。”
黄天冥一听这话,哪里还敢有半分停留,身上黄光猛然暴涨,化作一道刺眼的长虹,拼尽全力朝着天空逃窜。鲁卫英正准备催动法器追击,身后一道青光却比他更快,已然率先飞射而出——出手的正是陈轩!
空中青光一闪而过,一轮青色月轮瞬间追上了十多丈外的黄光,伴随着几声清脆的“咔嚓”声,黄天冥连人带盾被劈成了数段,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