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空气仿佛凝固。柔和的白光洒落在三具晶莹的骸骨上，映照出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碎裂的胸骨，以及正中那具骸骨眉心上，那个边缘光滑到诡异的细小孔洞。
自毁？
这个猜测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林风的心头。并非死于外敌或古兽，而是源于自身探索引发的灾难？这比任何外部威胁都更令人心悸。
苏晓也注意到了那诡异的伤痕，她捂住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眉心识海……是修士最关键所在，这伤痕……不像是外力贯穿，倒像是……从内部爆开的？”
石莽虽不懂太多精细门道，但也觉得那孔洞邪门得很，瓮声道：“这几个前辈……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林风没有回答，他缓缓走到那三具骸骨前，神色肃穆。他能感觉到，这三具骸骨虽然陨落不知多少岁月，但骨骼内依旧残留着一丝精纯的秩序之力，可见其生前修为之精深，至少也是相当于金丹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能让这样的三位先驱者以如此诡异的方式陨落，当年此地发生的变故，绝非寻常。
他的目光落在那眉心有孔的骸骨交叠在膝前的指骨上，那里，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带着敬意，轻轻掰开那早已僵硬的指骨。
一枚约莫指甲盖大小、呈不规则多面体、通体暗沉、毫无能量波动的黑色晶体，滚落在他掌心。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艾尔传承晶体，以及那枚监测碎片，同时传来了清晰的感应！
传承晶体传递出的是凝重与警示：【警告！检测到高密度、高度异化的秩序信息残留载体！存在强烈精神污染风险！
监测碎片则更加直接，传递出一种面对同源但已彻底扭曲、堕落之物的排斥与厌恶感！
就是这东西！那股异常秩序波动的核心源头！
林风没有贸然用神识探查这枚黑色晶体，而是先将其小心收起。他站起身，目光转向石室中央那个黑色石材的控制台。
控制台表面的纹路复杂无比，许多能量流光的走向都显得滞涩、混乱，甚至在一些节点处形成了淤塞般的暗斑。整个法阵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重病缠身、经脉错乱的病人，勉强维持着运转。
他尝试着将一丝极其微弱的秩序之力，注入控制台的一个基础感应节点。
“嗡……”
控制台轻微震动，表面的纹路亮起了更多，但光芒极不稳定，闪烁不定。一段残缺不全、充满杂音和乱码的信息流，断断续续地投射在控制台上方的空气中：
【……实验日志……g-00-alpha……第……次……融合尝试……】
【……目标：解析……洪荒本源……‘造化之气’……与……秩序矩阵……兼容性……】
【……进程……能量冲突……规则排斥……矩阵过载……】
【……警告！‘造化之气’反噬！
【……研究员……卡兰……精神……出现……异常……宣称……听到了……‘世界’的……低语……】
【……紧急……中止……失败……卡兰……他……】
信息流到此戛然而止，控制台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但仅仅这些残缺的信息，已经足够让林风三人背后冒出冷汗！
“造化之气”？与秩序矩阵融合？规则排斥？侵蚀？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这处远古前哨站的星民先驱，在进行一项极其危险的实验，试图将他们的秩序力量与此方世界的洪荒本源力量强行融合！而结果，显然是灾难性的！那种侵蚀，甚至能直接影响研究员的神智！
那位名为“卡兰”的研究员，恐怕就是中间那具眉心穿孔的骸骨！他听到的“世界低语”，是否就是导致他最终“自毁”的元凶？
“看来，这里的先驱者们，是死于一场实验事故。”苏晓声音干涩，看着那三具骸骨，眼中充满了同情与后怕，“他们太急于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规则体系强行融合，引发的反噬超乎想象。”
石莽挠了挠头：“那咱们现在咋办？这地方邪门得很，要不赶紧走吧？”
林风却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石室。“走？外面是危机四伏的洪荒山林，我们状态未复，能走到哪里去？而且，这里虽然危险，但也可能藏着生机。”
他指向控制台和四周的壁画：“这些先驱者虽然失败了，但他们留下的数据、经验，哪怕是失败的教训，对我们了解这个世界，规避风险，都至关重要。更何况，这处石室本身，就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有基本的防护和能量循环，比外面的兽穴安全得多。”
他走到墙壁的壁画前，仔细观摩。壁画上，那些简易银袍的身影与各种洪荒古兽的关系颇为复杂，并非单纯的敌对，有些画面甚至显示出某种……交流与共存的迹象？
“也许，我们之前的思路错了。”林风若有所思，“面对这个世界的洪荒规则，强行用秩序去对抗、去融合，或许并非正途。这些先驱者后期似乎也意识到了一点，试图寻找共存之道，但……显然还是没能成功。”
他想起了艾尔传承中关于“归墟背后还有……”的未尽之语，又想起了监测碎片对那股异常波动的感应。这所谓的“造化之气”，这洪荒本源，与“归墟”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系？早期的实验事故，是否在某种程度上，为后来“归墟”的爆发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