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带来的关于边境混沌异动的消息,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林风心头。守序城绝非世外桃源,外有混沌威胁虎视眈眈,内有宗族势力盘根错节,他这“秩序之子”的身份,在带来便利的同时,也使他成为了漩涡的中心。
“实力…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林风深深吸了口气,院落内浓郁的灵气涌入肺腑,却化不开那紧迫感。赵焱之流的挑衅只是疥癣之疾,真正的危机,来自于未知的混沌,以及守序城内那些对他体内“终结”本源抱有深深忌惮甚至恶意的目光。
他将赵乾的提醒告知了苏晓和石莽。苏晓神色凝重,立刻开始利用她所能接触到的有限资料,试图分析混沌生物出现组织性行动的可能原因。而石莽则闷声不响地开始了更加疯狂的炼体修行,他深知,在这种层次的力量面前,他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林风则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了“典藏阁”中。
典藏阁并非一座简单的楼阁,而是一处利用空间折叠技术构建的庞大知识宝库。林风目前的权限仅能进入第一层,但即便如此,其内收藏的玉简、典籍、骨书乃至一些奇特的能量印记,也堪称浩如烟海。
其一,青木界及守护者一脉的古老历史,试图找到力量体系的源头,看是否能与艾尔文明传承相互印证。
其二,关于“混沌”的详细记载,包括其表现形态、侵蚀特性、已知的各类混沌生物等。
其三,则是关于各种能量本质,尤其是对立能量共存现象的论述。
一连数日,林风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守序城作为一方大世界的核心,其收藏的典籍体系完整,论述精深,远非玄元界可比。许多他过去修炼中遇到的模糊之处,在这里都找到了清晰的理论支撑。
关于历史,典籍中的记载大多始于“大破灭时代”之后,描述先民如何在废墟中重建秩序,建立守序城,组建万界守序联盟。对于“大破灭”之前,以及守护者一脉的真正起源,记载却颇为模糊,多用“上古”、“传说”等字眼带过,仿佛有一段关键的历史被刻意尘封。这与艾尔文明传承记忆中那些关于远古战争的碎片信息,隐隐能对应上,但细节依旧缺失。
关于混沌,典籍中的描述则详尽得多。混沌并非简单的混乱能量,而是一种能够侵蚀、扭曲、乃至吞噬一切秩序规则的“存在”。其最可怕之处在于“同化”与“畸变”,被侵蚀者不仅会死亡,其力量、甚至存在本身都可能被混沌吸收,转化为新的混沌爪牙。有组织的混沌袭击,往往意味着出现了“混沌节点”或者更高级的“混沌统领”,它们拥有初步的智慧,能够驱使低等混沌生物。
然而,当林风查阅到关于对立能量共存的资料时,收获却寥寥无几。所有典籍都明确指出了一个铁律——绝对对立的能量无法在单一载体中长期稳定共存,强行融合只会导致载体崩毁。像他这样,秩序与终结并存的情况,在理论上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林风合上一枚玉简,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理论上的不可能,却在他身上成为了现实。这只能说明,要么是艾尔文明的传承超越了守序城现有的认知体系,要么就是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特例。
就在他沉思之际,目光无意间扫过角落书架上一册极其古旧,甚至有些残破的兽皮书籍。这本书被随意放置着,上面落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无人问津。书的封面上,用一种古老的文字写着四个字——《万物源解》。
鬼使神差地,林风走了过去,拂去灰尘,翻开了书页。
书中的内容并非系统的修炼法门,更像是一位古代先贤随笔记录下的对宇宙本源、万物生灭的思考片段。文字晦涩,理念天马行空,许多观点甚至与主流认知相悖。
突然,其中一页上的一段话,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然阴阳皆在‘存在’之内。吾曾观想宇宙寂灭之景,推演万物终焉之象,忽有所感:秩序建立于‘有’,终结归于‘无’。然‘无’并非空无一物,乃是‘有’之另一种极致形态,是万物循环之必然终末,亦为新‘生’之起点……执掌秩序者,若不明终末之真意,犹如只知建造而不懂拆除,终将被自身所建之秩序束缚;而窥见终末者,若心中无有秩序之景,则必堕入虚无,化为毁灭之奴仆……”
这段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林风心中的些许迷雾!
一直以来,他都下意识地将体内的“终结”本源视为一种威胁,一种需要压制甚至消除的隐患。但这本书中的观点,却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终结,并非秩序绝对的死敌,而是宇宙循环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是“秩序”的另一面!拆除旧的,才能建立新的!
“不明终末真意,会被自身秩序束缚……”林风喃喃自语,他想到了守序城那精密却略显僵化的规则,隐隐有所触动。
正当林风沉浸在《万物源解》带来的震撼思考中时,一道传讯符化作流光,飞至他面前。
是巡界司的正式通知。
“林风阁下:鉴于边境混沌侵蚀事件频发,形势日趋严峻,经元老会决议,将于三日后,开启‘血脉试炼·初境’。所有守护者宗族内,年龄百岁以下、修为在金丹期以下的子弟,均需参加。阁下身为‘秩序之子’,亦在参试名单之列。试炼旨在检验后辈对秩序之力的领悟、运用与心性,成绩优异者,将获得丰厚资源奖励,并可能提前获得巡界司任职资格。请于三日后辰时,至‘试炼谷’集合。详情见附注玉简。”
血脉试炼!
林风目光一凝。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这试炼,明面上是检验宗族后辈,但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更为直接和公开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