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缓缓站起身,佝偻的身躯在此刻却散发出一种悲怆的气息:“您可知,我为何如此忌惮魔法?我十一岁那年,随父母从故乡德雷斯罗萨逃难至菲奥雷。”
“我们为何要逃?因为一群崇拜黑魔法的魔导士,在我们的村庄里肆意妄为,杀人放火,甚至用活人献祭以获取邪恶的力量!”
“他们最后甚至狂妄到想要推翻当时的王国统治!”
“虽然叛乱最终被镇压,但我的故乡,那个小国,早已元气大伤,民不聊生!”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年代:“您觉得这很遥远吗?”
“我今年五十有一,这件事,就发生在我十一岁!”
“我原以为,来到富庶和平的菲奥雷,噩梦就会结束。”
“我拼命学习,十八岁那年,终于得到了当时卢比纳斯城城主的赏识,得到了一份文职工作。”
“那天,我拿着第一份微薄却足以让我欣喜若狂的薪水,跑回家,想告诉我的父母,他们的儿子有出息了,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了……”
达顿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后续:“可我看到的……是城卫军正在收敛两具干瘪的尸体……”
“他们告诉我,卢比纳斯城一直有黑魔法师潜伏,不知为何起了内讧,交手时的魔法余波,夺走了我父母……”
“我在这世上仅有的两个亲人的性命!”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翡翠公主,那里面是刻骨铭心的仇恨,是如同潮水般深不见底的悲伤,他嘶哑着问:“现在,殿下,您还觉得,我的想法……仅仅是在‘作恶’吗?”
一番话,掷地有声,带着血泪的控诉。
翡翠公主沉默了,她从那消瘦的老人身上,感受到了那几乎将灵魂都侵蚀的悲痛与偏见。
她无法再轻易说出责备的话,因为那份痛苦,是如此真实而沉重。
大厅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达顿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