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光幕轰然崩碎,那股吞噬一切生机与灵力的邪恶吸力,也在楚玄最后一面阵旗落下时,彻底烟消云散。
山庄之内,数百名原本已经面如死灰、形同枯槁的青年天骄们,如同久旱的禾苗突逢甘霖,贪婪地呼吸着重新涌入的清新空气。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将他们拖向死亡深渊的力量消失了。
干涸的丹田与经脉中,虽然灵力依旧空虚,但生命本源被抽离的恐怖过程,却已然中止。
“停……停下了?”
“大阵被破了!我们……我们得救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全场。
无数道目光,混杂着震撼、感激、敬畏与狂热,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个站在阵法中央,衣袂飘飘的年轻身影之上。
是他。
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末日景象中,是他云淡风轻地品茶,是他闲庭信步地走来。
更是他,以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弹指间,便破掉了这足以坑杀满城天骄的绝世凶阵!
楚玄!
这个名字,在这一刻,深深烙印在了在场每一位修士的心中,宛如神明。
高台之上,七煞门长老冯渊脸上的得意与狂妄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错愕与不可置信。
他死死地盯着楚玄,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冯渊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癫狂,“九幽血河阵乃是我七煞门圣主亲传的无上秘阵,就算元婴天君亲至,也绝无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仅凭几十面阵旗就将其破解!”
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
这套阵法是他最大的依仗,是他完成“染鼎计划”迎回圣主的关键,是他敢于与整个神州正道为敌的底气所在!
可现在,这底气,被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轻描淡写地击碎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
楚玄收回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只聒噪的蝼蚁。
“脱胎于‘血海滔天阵’,却只学了皮毛,画虎不成反类犬,处处都是破绽。”
“你……”冯渊被这句话噎得胸口一闷,险些喷出血来。
这已经不是羞辱,而是赤裸裸的蔑视!
是将他引以为傲的毕生所学,踩在脚底下肆意践踏!
然而,下一秒,冯渊脸上的暴怒却忽然化为了一抹狰狞的狞笑。
“呵呵……呵呵呵呵!”
他笑得无比渗人,眼中闪烁着怨毒与疯狂的光芒。
“破了又如何?压制了又如何?”
“小子,你太天真了!”
冯渊的笑声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鱼死网破的决绝,“只要大阵的根基尚在,只要外部的能量供应不断,我就能随时重启大阵!”
“这一次,我要将阵法的威力催动到极致!你们所有人,都将在一瞬间被吸成干尸!谁也别想跑!”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洒在身前的地面上。
“以我血为引,奉圣主之名!”
“九幽……再临!”
随着他那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嘶吼,诡异的血色符文顺着他的精血瞬间蔓延开来。
嗡——!
整座萧家山庄的大地,再次剧烈地震颤起来!
刚刚消散的血色雾气,竟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重新从地底深处升腾而起,那股令人绝望的恐怖吸力,带着十倍的凶残,卷土重来!
“不!”
“怎么会这样!”
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众天骄,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再度被无边的恐惧所笼罩。
这一次的吸力,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他们的护体真气几乎是瞬间就被撕裂,生命本源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外泄!
冯渊看着下方一张张绝望痛苦的面孔,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大笑。
“看到了吗!小子!这就是你激怒我的下场!”
“在本座面前,你所谓的手段,不过是螳臂当车!”
然而,面对这末日般的景象,楚玄的脸上,却依旧古井无波。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脚下重新蔓延的血色符文,只是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弧度,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望向了山庄之外的某个方向。
“你以为,我只在阵里做了手脚吗?”
他轻声呢喃,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冯渊的耳中。
冯渊的笑声戛然而止,心中猛地一突,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你……你什么意思?”
也就在这一刹那!
萧家山庄之外,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坳之中。
身着黑色紧身作战服,将火爆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的姚千雪,正静静地潜伏于此。
她的脚下,是一片被茂密植被覆盖的区域,但若有阵法大家在此,便能看出,这里的地下,正是一处为“九幽血河阵”提供外部能量的核心阵眼所在!
在楚玄开口的瞬间,姚千雪冰冷的眸子里骤然闪过一抹妖异的血光。
她动了!
只见她双手闪电般结出一连串繁复而诡异的印诀,口中念念有词。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