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名成瘾者的生命体征正在急速下降,他们的瞳孔里渗出了淡金色的液体——那是意识过载时的生理反应。
“关闭所有意识传输装置!”沈溯吼道,手指因为用力而在控制台上划出了血痕。当最后一台装置的指示灯熄灭时,他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逐渐平稳的生命体征,突然明白了苏晓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健康的惊奇感应像呼吸,有节奏地交替‘认知扩张’与‘消化沉淀’。”
“我们做错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共生意识不是植入的,而是生长的。就像树不能强行嫁接在石头上。”
三天后,沈溯站在重建的观测塔上,看着下方广场上的景象。那些曾经的成瘾者正围坐在一起,他们面前没有任何仪器,只是彼此交谈、拥抱,甚至沉默地对视。李宏教授的新理论正在实践中——共生意识的培育需要“认知松土”,让个体在自愿分享中自然生长出连接。
“第7号稳定器的异常波动消失了。”林悦的声音里带着释然,“那些自发形成的意识连接,比我们的仪器更能稳定时空。”
沈溯望向天空,那里有几缕淡金色的光带正在缓缓流动。那是自然形成的共生意识流,它们像河流般滋养着受损的时空结构。他想起那个在意识空间里看到的自己,突然明白人类存在的本质从来不是孤立的探索,也不是盲目的融合,而是在扩张与沉淀的平衡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坐标。
“准备启动‘认知潮汐’计划。”他转身走向实验室,步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坚定,“这次,我们不做引导者,只做播种人。”
全息屏上,新的方案正在生成。在方案的最后一页,沈溯写下了一行字:惊奇不是目的地,而是照亮道路的星光。当他按下保存键时,窗外的光带恰好掠过观测塔的顶端,在地面投下流动的金色纹路,像极了生命最初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