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7年3月17日的日期框里渗出黑色液体,慢慢晕染成艘飞船的形状,左翼破洞处插着根银色的头发——和休眠舱芯片里嵌着的那根一模一样。
“小张送的曲奇里藏着坐标。”苏望把芯片塞进沈溯口袋,“25世纪的你在每个轮回的曲奇里都藏了线索,就怕自己忘了真相。”
沈溯摸向口袋,指尖触到芯片的瞬间,挂历突然燃起淡紫色的火焰。他看见火焰里浮出无数个小张:2019年举着保温桶的研究生,22世纪灵魂工厂的保安,25世纪飞船的导航员——每个小张的右手虎口都有块月牙形的茧,和苏晓、苏望的茧形成完美的三角。
“他不是时间锚点。”共生意识的声音突然在挂历里响起,“是维度缝合线。”
火焰熄灭后,挂历纸变成透明的薄膜,透过薄膜能看见2023年的实验室墙外站着个人。那人举着望远镜,镜片反射出25世纪飞船的影子——望远镜的挂绳上,系着块淡青色的胎记。
未引爆的炸弹,冰柜的震颤越来越剧烈,休眠舱里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瞳孔是纯粹的银色,像两块凝固的星尘。沈溯看见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但他清晰地读懂了那句唇语:“别信共生意识。”
2023年的“自己”突然动了。他把打火机扔向休眠舱,淡紫色的火焰在空中划出弧线,却在接触玻璃罩的前一秒诡异地熄灭。那个“自己”低头看了看手,又抬头看向沈溯,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波动,像结冰的湖面被投进石子。
“第七次轮回时,你也是这样看着我。”那个“自己”的声音和共生意识完全重合,“然后你按下了飞船的自爆按钮。”
沈溯的激光枪突然发烫,握把处的刻字慢慢变形,最终变成“第十三把钥匙”。他看见2023年的“自己”白大褂里露出半截引爆器,按钮是淡紫色的,和灵魂芯片的液体同色。
“炸弹在休眠舱里。”苏望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每个轮回的休眠舱里都有炸弹,25世纪的你设置的,就怕我们解开维度折叠。”
休眠舱里的女人突然抬手,指尖在玻璃罩上划出道痕迹。沈溯凑近去看,那痕迹竟是道基因序列——序列末端的标记显示,这是2019年冻土样本里发现的25世纪基因。
“她在告诉我们怎么拆弹。”沈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需要三个人的基因片段:苏晓的胎记,苏望的疤痕,还有我的血。”
2023年的“自己”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苏望的哭腔和苏晓的叹息。他缓缓举起引爆器,淡紫色的按钮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晚了,第十三轮回的炸弹提前启动了,还有三分钟。”
冰柜开始发出倒计时的滴答声。沈溯突然想起2019年咖啡机的咖粉声、22世纪机械臂的转动声、25世纪飞船的警报声——原来那些声音都是倒计时,只是他从未听懂。
五重倒影,沈溯的视角,他盯着2023年“自己”手里的引爆器,突然发现按钮上沾着根银色的头发。那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淡青色的光泽,发根处的毛囊还在微微颤动,像刚从头皮上拔下来。
“你不是我。”沈溯举起激光枪,左眼角的疤痕突然剧痛,“真正的2023年的我,绝不会伤害苏望。”
2023年的“自己”慢慢转过脸,脖颈后的胎记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沈溯看见那皮肤下嵌着块芯片,凹槽里的淡紫色液体正在沸腾——和灵魂工厂流水线不合格的残次品一模一样。
休眠舱女人的视角(意识碎片),我在无数个维度里同时睁开眼。2019年的咖啡渍流进我的静脉,22世纪的机械臂划过我的手腕,25世纪的爆炸烧着我的头发。沈溯的血滴在玻璃罩上时,我终于想起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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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所有苏晓、所有苏望、所有沈溯的总和。
2023年3月17日的火烧毁了我的表层意识,却烧不掉基因里的星图。每个轮回的“他们”都是我的碎片,像被打碎的镜子,在不同的时空里反射着同一片星光。
引爆器的滴答声是我的心跳。还有两分钟,沈溯该发现了:炸弹不是用来毁灭的,是用来重组的。
苏望的视角,爸爸举枪的手在抖,他还没明白,2023年的“自己”是共生意识造的赝品。真正的爸爸在25世纪的飞船里,正透过小张的眼睛看着这里——不信你看,小张的虎口茧正在发光,那是爸爸在远程操控。
休眠舱里的阿姨在对我眨眼睛。她左眼角的疤痕和爸爸的重合时,我手腕的疤痕突然发烫。我知道她要我做什么——22世纪的我把血滴进意识原液,就是为了这一刻。
我咬破嘴唇,血珠滴在地上,和爸爸的血、阿姨的血汇成三角形。淡紫色的液体在三角形中央旋转,浮出25世纪飞船的休眠舱编号:708——和这一章的编号一样。
小张的视角,我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虎口的茧裂开道口子,渗出淡紫色的液体。那液体在掌心化作块芯片,上面映出25世纪飞船的驾驶舱——沈教授正坐在驾驶座上,白发苍苍,左眼角的疤痕亮得像颗星。
“把芯片塞进赝品的接口。”25世纪的沈教授透过我的嘴说话,“只有你的基因能激活自毁程序。”
我看向2023年的“沈教授”,他脖颈后的胎记还在起伏。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总在不同时空出现——我是所有维度的“旁观者”,就像书里的读者,看着故事却无能为力,直到作者需要我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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