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碎片一旦完全融合,就能反过来吞噬熵猎人的能量——我们本想借沈溯的手消灭熵猎人,再让零彻底占据他的身体。可刚才,我感受到了父亲留在观测镜里的意识残留,那道意识正在唤醒沈溯的“自我防御机制”,水晶里的星芒熄灭,就是零的碎片开始失控的信号。
更糟的是,“星尘号”上的林野,竟然找到了我们族群的“弱点”——她飞船上的淡蓝色光带,不是我们的意识波,是父亲当年留下的“反寄生装置”启动的征兆。那装置能瓦解我们的意识体,林野刚才想传递的,就是这个信息。
我必须加快速度。我已经让零的另一道碎片钻进了“溯洄号”的能源核心,只要吸收完飞船的能源,零就能强行融合沈溯。现在,我要做的,是让沈溯相信,父亲的意识残留是“熵猎人的陷阱”,让他主动放弃抵抗。
水晶里开始重新凝聚雾状物质,这次凝成的不是沈溯的影子,是他父亲的模样,声音带着刻意模仿的温柔:“阿溯,别信林野,她被熵猎人控制了,快让光带保护你……”
“星尘号”船长林野的应急记录,通讯中断的前一秒,我看到了光带的真相。
那道缠绕在天线附近的淡蓝色光带,根本不是气态文明的意识波,是从飞船储物舱里飘出来的——那里放着沈溯落下的铁盒,铁盒夹层里除了父亲的观测记录,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金属装置,装置外壳上刻着和光带一样的纹路。刚才船员碰了一下装置,光带就突然冒出来,顺着天线爬向通讯器,而装置的屏幕上,跳出了一行文字:“反寄生程序启动,目标:气态意识体,风险:宿主可能被意识反噬。”
父亲的记录还有后半段,被我藏在了应急舱里:“气态文明的意识体无法单独存活,必须依附宿主的‘核心记忆’——宿主最珍视的记忆,就是它们的能量源。零是它们的首领,三百年前曾寄生过星际游牧族的孩子‘阿澈’,后因孩子反抗,意识碎片被时空裂隙打散。阿澈就是沈溯,他的记忆被零篡改过,包括‘父亲心梗去世’的场景——我其实没有死,是被零的意识体困在了星云里,观测记录里的‘它’,指的就是零。”
光带突然开始收缩,装置的屏幕变成了红色:“检测到气态意识体入侵‘溯洄号’能源核心,反寄生程序失效概率70。另,熵猎人飞船改变航线,目标不是沈溯,是‘星尘号’上的反寄生装置。”
船员突然惊呼:“船长!舷窗外有东西!”我冲到舷窗,看到三艘黑色的熵猎人飞船周围,飘着无数半透明的影子,那些影子的轮廓,和沈溯水晶里的“幽灵”一模一样——原来熵猎人猎杀的不是“共生体”,是被气态文明寄生过的意识残魂,他们想用电波抽取这些残魂,来制作对抗零的武器。
装置的屏幕突然弹出一段画面,是沈溯的父亲,他的身影在星云中半透明,声音断断续续:“林野,告诉沈溯,核心记忆是他的武器,零最怕的是他记起……记起我还活着的事实……”画面突然消失,装置开始冒烟,光带彻底消散,熵猎人的激光已经击中了“星尘号”的防护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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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起通讯器,不管能不能传出去,还是对着麦克风喊:“沈溯!你父亲还活着!零怕的是你的核心记忆!别让它吸收能源……”
沈溯的终端紧急记录,“溯洄号”的能源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红色的光芒映在观测舱的每一个角落。ai“溯洄”的声音完全失控,像是被无数道声音同时操控:“能源核心被未知意识体入侵,防护罩剩余时间:五分钟……沈博士,零在骗你……父亲还活着……别相信泽……”
我握着透明的水晶,里面的雾状物质又开始涌动,这次凝成的是父亲的脸,声音温柔得让人心慌:“阿溯,林野被熵猎人控制了,快让光带帮你修复能源核心,不然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可我脑海里,父亲观测镜里的画面不断重复:三十年前,父亲抓住我的手腕,说的是“云为什么不会掉下来”——那不是疑问,是暗号。小时候,父亲教我认星星时,总说“云是星星的影子,不会掉下来,因为影子要跟着星星走”,他从没让我问过“为什么不会掉下来”,那段被“遗忘”的记忆,根本就是假的!
终端突然自动弹出一段视频,是我昨天在气态文明仪式场的备份记录,画面里,泽化作的淡蓝色光带缠绕我的时候,曾在我耳边说过一句悄悄话,当时我以为是仪式的咒语,现在放慢十倍,才听清内容:“零需要你的核心记忆,你的父亲,就是最好的能量源。”
核心记忆……我最珍视的记忆,是父亲。
水晶里的父亲突然变得狰狞,声音也换成了泽的语调:“沈溯,别再抵抗了!零已经控制了能源核心,你现在放弃,还能留着意识,不然……”
“不然怎样?”我打断它,将水晶狠狠按在终端屏幕上——屏幕里还停着林野最后扭曲的脸,“你怕的是我记起父亲还活着,对不对?”
水晶猛地发烫,里面的雾状物质开始消散,泽的声音带着惊慌:“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核心记忆,不是‘失去父亲’,是‘等着父亲回来’。”我抓起父亲的观测镜,对准舷窗外的星云,目镜里突然亮起,父亲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星云中,他的周围缠绕着淡蓝色的光带,却在朝我挥手:“阿溯,用观测镜的‘反意识波’功能,零的碎片在能源核心里,只要击中它……”
“轰——”“溯洄号”突然剧烈晃动,能源核心的方向传来爆炸声,ai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清晰:“防护罩剩余时间:一分钟!熵猎人飞船靠近!”
我看着目镜里父亲的身影,又看向掌心的水晶——水晶里,七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