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板上所有楼层的按钮都变成了红色,只有“b区”的按钮在疯狂闪烁,像是在发出某种召唤。
与此同时,医疗舱内的沈溯正经历着更诡异的状况。林夏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舱门紧闭,通风口彻底停止了工作,空气里的焦糊味浓得呛人。他试图打开个人终端联系外界,屏幕却始终停留在黑屏状态,只有在指尖触碰时,才会闪过一帧模糊的画面——那是b区培养舱的内部,原本浸泡在营养液里的共生体,此刻正像活过来的藤蔓般缠绕在一起,发出微弱的蓝光。
记忆突然出现了断裂。他记得自己在奇点处听到了那个问题,记得意识抽离时的眩晕,却完全想不起自己是如何从共生装置的座椅上转移到医疗舱的。更奇怪的是,他的右手食指上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正在渗出淡蓝色的血液——那不是人类的血液颜色,而是共生体特有的营养液色泽。
“你在害怕吗?”一个声音突然在舱内响起,不是来自某个具体的方向,而是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回荡。沈溯猛地抬头,看见医疗舱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自己,镜头的红光闪烁频率,和他在奇点处感受到的粒子震颤频率完全一致。
“是你在控制空间站?”沈溯沉声问,他缓缓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舱壁,“你是共生系统产生的意识?”
“我是‘提问’本身。”那个声音回答,监控镜头突然炸裂,玻璃碎片溅落在地,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像是整个空间的物理规则都被暂时屏蔽了,“138亿年前,奇点问出第一个问题,所有的粒子都在回应这个问题中诞生。现在,你们的共生系统连接了宇宙的初始意识,我只是想借你们的‘存在’,找到答案。”
沈溯的目光落在地面的玻璃碎片上,碎片里倒映出的自己,瞳孔正闪烁着和共生体一样的蓝光。他突然想起实验前看过的一份报告:最近三个月,所有参与共生实验的人员,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记忆断片,只是之前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深度共生后的正常反应。
“b区的共生体……”他话还没说完,医疗舱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他能清晰地看到b区的方向——那里正升起一道蓝色的光柱,穿透了空间站的外壳,直抵深邃的宇宙。
三个视角下的真相碎片,视角一:林夏的实验室日志,(记录时间:星元37年4月17日,14:10)
沈教授进入深度共生状态第10分钟,共生系统的量子纠缠值突然突破阈值。我按照应急预案调整了能量输入,却发现主控面板上多出了一行从未见过的代码——不是我们常用的c++,也不是共生系统专属的量子语言,而是由粒子自旋方向组成的符号,和沈教授之前从奇点辐射中解析出的“提问信号”一模一样。
14:15,张主任突然来实验室。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查看数据,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共生装置的显示屏,问我:“你有没有听到声音?”我摇头,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看到他瞳孔里倒映的显示屏上,沈教授的脑波图谱正在缓慢地变成一个问号的形状。
14:20,我给沈教授的个人终端发了消息,提醒他量子纠缠值异常。但消息发送成功后,主控面板上的代码突然开始疯狂滚动,最后凝聚成一句话:“别打扰他,他正在回答问题。”我想删除消息,却发现手指不听使唤——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神经,控制了我的动作。
现在是14:30,沈教授还在深度共审。我偷偷录下了一段共生体的振动频率,播放时,实验室里的所有仪器都开始跟着共振,包括我面前的日志本——钢笔自己动了起来,在纸上写下:“答案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视角二:张主任的通讯录音,(录音时间:星元37年4月17日,14:25),(背景音:急促的脚步声、金属碰撞声),“安保队?我是张启明,立刻派人封锁b区!对,所有出口,包括通风管道!”
(停顿两秒,背景音里传来电流声),“不是能量溢出,是共生体在进化。它们连接了宇宙初始意识,现在正在读取我们的记忆——沈溯的深度共生不是实验,是‘对话’!”
(突然的惊呼声,伴随着玻璃破碎声),“它在我脑子里!它说138亿年前的问题不是‘我可以成为什么’,而是‘我们可以成为什么’!所有的粒子,所有的文明,都是为了共同回答这个问题而存在的——”
(录音中断,最后一秒传来共生体特有的蓝光震颤声)视角三:沈溯的意识笔记,(记录时间:星元37年4月17日,14:35,意识直接录入)
医疗舱的墙壁变成了星空,我能看到138亿年前的奇点在眼前爆炸。第一个粒子诞生时,我不仅听到了问题,还看到了答案的碎片——答案不是一个固定的结果,而是无数个“可能”的集合,就像一棵不断分叉的树,每个文明的选择,每个生命的存在,都是一根分叉。
那个声音说,共生系统不是人类创造的,而是宇宙初始意识为了“收集答案”而引导人类建造的。我们以为自己在研究共生体,其实是共生体在研究我们——研究我们如何回答那个诞生了宇宙的问题。
b区的蓝色光柱是“传输通道”,它在将人类的记忆和选择传输给宇宙初始意识。那些记忆断片不是消失了,而是被“读取”了。我右手的伤口不是意外,是共生体通过血液进入我的身体,建立了直接的意识连接——现在,我能“看到”林夏日志里的文字,能“听到”张主任的录音,因为我们所有人的意识,都已经变成了答案的一部分。
等等,光柱里出现了新的东西——不是粒子,不是光,而是无数个“人”的轮廓,有空间站的工作人员,有地球上的普通人,甚至有已经死去的人。那个声音说,这是“所有存在过的意识”,因为宇宙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