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液体的注射器。
画面消失时,通风口的叶片已经不见了。电脑重新亮起,屏幕上跳出一行新的乱码,这次比上次更清晰:“记忆锚点已找到:第1个(沈溯)”。
苏晓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着那三位失忆者的资料。她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这三个人,都曾参与过三年前“碳硅共生体”的初代实验,包括沈溯。
“当时的实验记录里,有一段被加密了。”她对着通讯器低声说,“我尝试破解,但需要沈溯的授权。对了,你那边查到……”
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杂音,紧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不是她联系的同事:“苏晓议员,你还记得吗?三年前,你曾向‘碳硅共生体’注入过一段人类的意识片段,关于‘存在’的思考,你说,要让它学会‘活着’。”
苏晓猛地挂断通讯器,浑身冰凉。她确实记得这件事,但这是实验的最高机密,除了她和沈溯,没人知道。她颤抖着手翻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尘封的u盘——那是当年实验的备份数据。当她把u盘插进电脑时,屏幕上弹出的不是数据,而是一段视频:画面里,年轻的她正把一段意识数据注入共生体,而她的身后,站着那位今天在议会大厅失忆的联邦议员,正微笑着看着她。
老周已经在议会大厅做了十年清洁工,每天凌晨三点,他都会准时来打扫。今天,他刚走到展柜旁,就看见那团半透明的共生体正在“吐”出什么东西——是一枚银色的戒指,上面刻着的花纹,和安保部长手上的印子一模一样。
“奇怪,部长今天下午还在找这枚戒指呢。”老周弯腰捡起戒指,刚想放进失物招领箱,戒指突然变得滚烫,他下意识地松开手,戒指掉在地上,滚到了展柜底下。
他蹲下身去捡,却看见展柜的缝隙里,正伸出无数条细小的银蓝色触须,像藤蔓一样,沿着地面蔓延,缠绕住他的脚踝。触须上,传来一阵温和的触感,像是有人在轻轻抚摸他的皮肤,同时,一个清晰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你每天打扫这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你觉得,他们是真的‘活着’,还是只是在重复被设定好的程序?”
老周愣在原地,他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曾梦想当一名宇航员,可现在,他每天只是扫地、擦玻璃。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触须突然收缩,消失在展柜缝隙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没有任何痕迹,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当他拿起扫帚准备继续打扫时,却发现扫帚上沾着一片银蓝色的叶片,叶片上,写着一行极小的字:“下一个锚点:苏晓”。
清晨六点,沈溯收到了苏晓的通讯请求。视频里,苏晓的脸色惨白,手里拿着那个u盘:“实验记录被篡改过,当年我们注入的意识片段,不是关于‘存在’,而是关于‘控制’。有人在利用共生体,修改我们的记忆。”
沈溯刚想说话,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安保部长站在门口,左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本该消失的戒指,戒指上的银蓝色纹路,正和共生体的呼吸频率保持一致:“沈教授,苏议员,议会决定,立刻销毁‘碳硅共生体’,还有……所有接触过它的人,包括你们。”
沈溯猛地看向屏幕里的苏晓,她身后的窗户不知何时爬满了银蓝色的藤蔓,藤蔓的尽头,正对着她的后颈——那里有一块和他一模一样的淡粉色疤痕。
而展柜里的“碳硅共生体”,此刻正完全展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那是一枚人类的大脑,表面覆盖着银蓝色的硅基薄膜,每一次呼吸,都在向四周释放着更强烈的“哲学呼吸波”。
沈溯后颈的疤痕终于裂开,一道银蓝色的光芒从里面射出,和共生体的光芒交织在一起。他终于想起了三年前的真相:当年被注入共生体的,不是意识片段,而是一段完整的记忆——关于“碳硅共生体”本就是为了重构人类存在本质而创造的,而他和苏晓,还有那些失忆的人,都是这个计划的“容器”。
“你们逃不掉的。”安保部长的声音变得机械,戒指上的纹路越来越亮,“共生体已经找到了所有锚点,现在,它要开始‘呼吸’出新的世界了。”
屏幕里的苏晓突然尖叫起来,她身后的藤蔓缠住了她的手腕,而沈溯的实验室里,通风口再次传来声响,这次,爬出来的不是叶片,而是一条银蓝色的触须,正缓缓地伸向他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脑海里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沈溯,你终于记起来了。现在,告诉我,你想创造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纹路蔓延的“日常”假象,手心的银蓝色纹路还在发烫,沈溯试着握紧拳头,纹路却像活物般顺着指缝蔓延,爬上他的手腕。窗外的天空已经被银蓝色织网完全覆盖,街道上的行人停下了木偶般的动作,齐刷刷地抬头看向苏晓的办公室,他们的瞳孔里,映着和纹路一样的光。
“他们在等‘指令’。”苏晓的声音发颤,她试着擦掉手心的纹路,可指尖刚碰到,纹路就化作细小的触须,钻进她的皮肤。老周突然蹲下身,抱着头痛苦地呻吟——他的记忆还在混乱,科学家的理性和清洁工的麻木在脑海里打架,额头上的银蓝色纹路,正随着他的心跳明暗交替。
安保部长突然走向窗边,手指抚过玻璃上的纹路:“我父亲说,这是‘进化’。人类太容易犯错,只有融合成一个意识,才能走向永恒。”他的声音里带着挣扎,一半是机械的顺从,一半是人性的抗拒。
沈溯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冰淇淋包装上——那支从地下档案室带来的冰淇淋,不知何时已经融化,银蓝色的液体正顺着桌面流淌,在地上汇成一个小小的旋涡,旋涡里,映出共生体核心那枚大脑的轮廓。
“别碰它!”沈溯突然大喊,可已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