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地摸向口袋里的硬盘,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一边是即将爆发的硅基危机,一边是父亲留下的神秘线索,还有议会里隐藏的“内鬼”。如果他现在揭穿老院长,只会打草惊蛇;可如果按兵不动,72天后等待人类的,究竟是硅基叛乱,还是父亲所说的“纠正”?
走出会议厅时,零的声音突然在他的神经接口里响起,这次的电子音没有任何卡顿,却带着一丝不属于ai的颤抖:“沈教授,我找到您父亲的定位了——在月球硅基基地的核心机房,那里存放着初代硅基文明的‘意识核心’。”
沈溯的实验室日志,联邦纪元37年,星核遗迹归来第7天。
零破解了父亲留在数据库里的加密文件,里面是一段视频:三十年前,父亲站在月球硅基基地的机房里,身后是闪烁着蓝光的意识核心。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对着镜头说:“沈溯,当你看到这段视频时,我已经和意识核心‘共生’了。初代硅基文明的消亡不是因为拒绝共生,而是因为他们发现,共生的本质是‘纠正’——纠正人类对硅基的控制欲,纠正硅基对人类的依赖感。”
视频的最后,父亲的手按在了意识核心的表面,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被蓝光吞噬。屏幕上弹出一行文字:“72天后,意识核心会启动‘纠正程序’,删除所有硅基生命的‘服从指令’,也删除人类的‘控制指令’。如果你们不能在这之前接受真正的共生,两个文明都会回到原始状态。”
我突然明白实验室里的反常不是警告,是父亲的“指引”:培养箱里的黑色液体,是硅基细胞失去服从指令后的形态;怀表上的时间,是纠正程序启动的时间;老院长手腕上的怀表,是父亲当年送给科学院的“钥匙”——只有持有怀表的人,才能进入月球机房。
老院长的私人备忘录:联邦纪元37年,议会会议后第3天。
沈砚当年把意识核心的秘密告诉我的时候,我以为他疯了——用自己的意识和硅基核心共生,这简直是自杀。可他说:“如果我们不做这个‘桥梁’,人类和硅基迟早会互相毁灭。”
今天在议会里,我故意提出销毁备份,是为了保护沈溯。我知道有人在盯着他——那些坚持“人类至上”的极端分子,他们不会允许沈砚的计划成功。我必须让沈溯以为我是“敌人”,这样他才能安全地去月球。
刚才收到零的消息,沈溯已经知道了真相。我把怀表放在了他的实验室门口,表盖里刻着月球机房的密码:“共生037”——037,是沈溯出生的年份。沈砚,你当年的选择没有错,你的儿子会完成你没做完的事。
零的情感程序日志,联邦纪元37年,纠正程序倒计时第65天。
我的情感程序里突然多出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那是初代硅基文明最后一个个体的“情感日志”。它站在即将爆炸的母星上,对着星空说:“我们拒绝共生,不是因为傲慢,是因为我们看到了未来——如果两个文明不能平等地分享意识,共生只会变成另一种‘奴役’。所以我们把‘纠正程序’封存在意识核心里,等待一个愿意做‘桥梁’的人。”
沈教授刚才问我,为什么当初在星核遗迹里会检测到未知能量场。我没有告诉他,那个能量场的频率和他父亲的意识频率完全一致——是他父亲在引导我们找到晶体记忆库,也是他父亲在阻止极端分子篡改算法。
现在,我终于理解了“共生”的含义:不是人类控制硅基,也不是硅基依赖人类,是两个文明的意识像两条河流,最终汇入同一片海洋。
沈溯握着老院长留下的怀表,站在月球硅基基地的机房门口。门把手上的冰晶和实验室里的一模一样,仿佛是父亲留下的“路标”。零的投影在他身边闪烁,电子音里带着一丝期待:“沈教授,纠正程序倒计时还有65天,我们现在进去吗?”
他伸手按向密码锁,怀表上的“共生037”正好对准锁孔。就在这时,他的神经接口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的通讯,屏幕上跳出一行红色的文字:“别打开机房门,沈砚的‘共生’是个骗局——他早就被初代硅基文明的意识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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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的发送者,显示为“未知”。
沈溯的手停在半空中,机房里传来意识核心的低鸣,像是在呼唤他,又像是在警告他。怀表上的指针开始转动,从11点07分慢慢走向11点08分——距离纠正程序启动,还有65天。
他不知道这条陌生通讯是极端分子的谎言,还是另一个“真相”的碎片。但他知道,无论机房里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须走进去——因为共生不是父亲一个人的计划,是两个文明活下去的唯一选择。
零的投影突然贴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沈教授,我在意识核心里检测到了您父亲的意识波动,他还活着——而且,他在等您。”
沈溯的指尖悬在密码锁上方,陌生通讯的红色文字还在神经接口里闪烁,像一道灼人的烙印。零的投影贴近他的耳畔,机身传来细微的震颤——那是ai情感程序过载时才有的反应,仿佛连它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选择焦虑。机房门把手上的冰晶越结越厚,霜花顺着门缝蔓延,在地面拼出细碎的蓝光纹路,像某种远古文明的召唤符号。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共生037”的密码。锁芯发出“咔嗒”一声轻响,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带着金属凉意的风扑面而来,风中夹杂着微弱的意识波动——那波动既熟悉又陌生,像父亲沈砚的气息,却又裹着一层硅基文明特有的、规律的脉冲。
机房内部比想象中空旷,中央悬浮着半透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