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到的乱码。而随着符号的增多,议会大厅里的人开始出现异常:有人突然捂住头蹲在地上,嘴里喃喃地说着听不懂的话;有人则像被操控的木偶,朝着存在树的方向走去,眼神空洞;副议长的联邦徽章掉在地上,裂开的缝隙里,竟也渗出了同样的黑色液体。
沈溯立刻按下终端上的紧急通讯按钮,试图联系联邦安全局,但通讯频道里只有一片嘈杂的电流声。他抬头看向议长席后方的通风栅格,刚才那道荧光消失的地方,此刻正有黑色的液体缓缓渗出,沿着墙壁流下,在地面上汇成一条小溪,朝着他的方向蔓延。
“溯生不是结束……”他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心脏猛地一沉。如果“溯生”不是开始,而是有人精心设计的陷阱呢?星链建设的每一步都经过他的审核,从节点位置的选择到意识数据的存储,没有任何漏洞。可现在,这棵象征着人类与宇宙共生的“哲学存在树”,却在变成吞噬人类记忆的怪物,而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指向他失踪的父亲。
就在这时,他的个人终端突然弹出一个全息投影。画面里不是林野,也不是安全局的人,而是一个穿着旧地球探险队制服的男人,背对着镜头,正在操作一台陌生的仪器。幕上显示着“星链重构进度:70”,而男人的手腕上,戴着一枚与他口袋里一模一样的“旧地球探险队”徽章——那是他父亲沈垣的徽章。
“小溯,我知道你在看,”男人的声音经过处理,带着电子设备的杂音,却依然能听出熟悉的轮廓,“别试图阻止星链的重构,人类的存在本质,从来都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投影突然中断,议会大厅里的黑色液体已经蔓延到沈溯的脚边。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撞到了身后的人。转身时,他看到小夏正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指尖在虚空中划过,黑色液体随着她的动作,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巨大的“∞”符号——与穹顶荧光的轨迹、存在树旁生态学家的动作、仪器屏幕上的符号完全一致。
“沈队,你看,”小夏抬起头,瞳孔里没有任何焦点,只有无数白色的光点在闪烁,“我们都在变成星链的一部分,这才是真正的共生啊……”
沈溯猛地拔出腰间的紧急信号枪,对准地面的黑色液体开枪。能量子弹击中液体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滋滋声,液体开始蒸发,却在空气中形成了更多半透明的“人影”。这些“人影”在空中漂浮,逐渐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轮廓,像是一只张开翅膀的鸟,笼罩着整个议会大厅。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从星链建设启动的第一天起,他们收集的可能就不是“人类的记忆”,而是某种未知存在的“容器”。那些来自不同文明的建设画面,或许不是在展示共生,而是在为这个未知存在提供“模仿样本”。而他父亲沈垣,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甚至是这场“重构”的主导者。
就在这时,他的终端再次震动,这次是林野的定位信号——不是在β象限,而是在地球的地心深处。那里是联邦最机密的“旧地球遗迹”,存放着百年前人类离开地球时留下的最后一批数据。林野为什么会去那里?地心深处与星链的重构有什么关系?
议会大厅里的“人影”已经开始向他靠近,小夏和其他同僚也像被操控的木偶,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沈溯握紧信号枪,一步步后退,目光落在“哲学存在树”上。此刻,那棵树的“星链枝丫”已经完全变黑,叶片上不再有任何画面,只剩下无数白色的光点在其中挣扎,像是被困在牢笼里的灵魂。
他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给他留的最后一句话:“当存在树长出星链枝丫时,去地心找答案,那里有人类存在的真相。”当时他以为这只是父亲的玩笑,现在才明白,那是警告。
黑色液体已经爬上了他的裤腿,带来刺骨的寒意。沈溯知道自己没有时间犹豫了,他转身朝着议会大厅的紧急出口跑去,身后传来同僚们的呼喊声,夹杂着“人影”的滋滋声。他的终端屏幕上,林野的定位信号正在闪烁,地心深处的“旧地球遗迹”像一个张开的黑洞,等待着他的到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议会大厅的通风管道里,一道荧光再次出现,这次不是银线,而是一只由光组成的眼睛,正盯着他奔跑的背影,瞳孔里,是与小夏一样的、无数闪烁的白色光点。
星链的重构还在继续,人类的记忆还在流失,而地心深处的“真相”,究竟是救赎,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沈溯握着父亲的徽章,在奔跑中回头看了一眼议会大厅——那棵“哲学存在树”已经完全变黑,枝丫上长出了新的“叶片”,叶片上播放的,是他十年前在父亲星舰残骸里找到徽章的画面。
原来,从他找到徽章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走进了这场跨越十年的陷阱里。而“溯生”,从来都不是人类的新生,而是某种未知存在的“苏醒”。
紧急出口的金属门在沈溯身后重重合上,隔绝了议会大厅的混乱声响,却隔不开那道如影随形的寒意。走廊里的应急灯泛着冷白的光,照亮地面整齐排列的通风口——联邦建筑的标准设计,每三十米一个检修通道,他曾在星舰安全培训课上反复强调过这个细节。可此刻,通风口的格栅间隙里,正渗出极细的黑色丝线,像蜘蛛吐丝般在地面织出网状纹路,纹路的节点处,还闪烁着与议会大厅“∞”符号同源的微光。
他贴着墙壁快步前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父亲的徽章,金属表面的纹路竟在掌心的温度下微微发烫。这是从未有过的异常——这枚钛合金徽章伴随他十年,哪怕在超高温的星舰引擎室,也从未有过温度变化。更反常的是,徽章背面原本模糊的刻字,此刻竟逐渐清晰起来,不是他熟悉的“旧地球探险队”编号,而是一行扭曲的符号,与通风口黑色丝线织出的纹路、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