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宙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它们是“原初空白”，是宇宙诞生前的虚无本身，见证了从奇点到星海的全部过程。
就在这时，数据库突然发出警报，红色的警示灯在实验室里闪烁。沈溯的意识被强制弹出数据库，私人终端的屏幕上出现一行来自联合政府的警告：“禁止查阅奇点意识相关数据，立即终止研究，否则将启动强制措施。”
沈溯的眉头紧锁。联合政府的反应如此迅速，说明他们早就知道奇点意识的存在，甚至可能已经掌握了虚形者的部分真相。他们在隐瞒什么？是担心真相会引发人类社会的恐慌，还是有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没有听从警告，而是将虚形者的数据和奇点图谱加密存储，然后关闭了私人终端。观测舱外的星空依旧璀璨，但在沈溯眼中，每一颗星辰都像是被虚形者标记的坐标，每一道星光都在诉说着宇宙诞生的秘密。他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一个足以颠覆人类存在本质的迷局，而这场迷局的背后，可能隐藏着人类文明无法承受的真相。
“沈教授，联合政府的督查队已经抵达空间站，要求您立刻停止关于虚形者的研究。”林夏的声音带着焦急，透过实验室的门传来，“他们说您的研究违反了《宇宙未知文明接触条例》，要将您带回地球接受调查。”
沈溯正在拆卸私人终端的核心部件，听到这话，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早就料到联合政府会有动作，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告诉他们，我需要半小时整理研究数据，半小时后自动配合调查。”他将拆卸下来的存储芯片藏进衣领内侧的暗袋里，那里有一层防探测涂层，能够屏蔽所有能量扫描。
林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沈溯迅速将拆卸后的终端部件扔进销毁箱，然后走到实验室的通风管道前。这条管道是他三年前发现的秘密通道，能够直通空间站的货运舱，那里有一艘小型逃生艇，是他为应对突发情况准备的。
他钻进通风管道，金属壁板传来冰冷的触感，灰尘落在他的头发上。管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的微光在远处闪烁，像是黑暗中的鬼火。沈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前爬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发现——虚形者是宇宙诞生前的原初空白，它们见证了所有存在的诞生与消亡，那么人类的存在，是否只是一场被记录的偶然？
这个问题像一根尖刺，扎在沈溯的心头。如果宇宙的诞生是被观测的结果，那么人类的文明、科技、情感，甚至存在本身，是否都只是虚形者观测记录中的一段数据？所谓的自由意志，是否只是一种被设定的幻觉？
爬出通风管道时，货运舱里一片寂静。沈溯启动逃生艇的能源系统，蓝色的指示灯在驾驶舱里亮起，映照着他疲惫却坚定的脸庞。就在逃生艇即将驶离货运舱时，一道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驾驶舱前方，是联合政府督查队的队长，陈默。
陈默穿着黑色的制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如寒冰般锐利：“沈溯教授，你擅自携带保密数据逃离，已经构成叛国罪。立刻停止逃生艇，交出数据芯片，我可以向总部申请从轻处理。”
沈溯没有回应，而是加速启动逃生艇。货运舱的舱门缓缓打开，冰冷的宇宙真空出现在眼前。“陈默队长，你我都清楚，联合政府隐瞒的真相，远比虚形者的存在更可怕。”他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决绝，“人类有权知道自己存在的本质，哪怕真相是残酷的。”
“冥顽不灵。”陈默的声音冷了下来，“启动拦截程序，摧毁逃生艇。”
逃生艇的警报系统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沈溯看着雷达屏幕上迅速逼近的拦截导弹，心中一片平静。他将存储芯片插入逃生艇的自动发射装置，设定了坐标——那是位于猎户座旋臂边缘的一颗废弃科研星球，那里有他多年前建立的秘密实验室。
“虚形者的起源，人类的未来，都在这颗芯片里。”沈溯按下发射按钮，芯片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宇宙深处，“我或许无法亲眼看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但总有人会继续追寻。”
导弹越来越近，沈溯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星空。这一次，他仿佛看到了虚形者的真实模样——它们不是雾状的能量体，而是无数透明的“眼睛”，遍布宇宙的每一个角落，静静地观测着一切。从奇点爆炸到恒星诞生，从生命出现到文明崛起，它们见证了宇宙的所有奇迹与遗憾，也记录了每一个存在的诞生与消亡。
就在导弹即将击中逃生艇的瞬间，沈溯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虚无感包围了自己。逃生艇的警报声戛然而止，雷达屏幕上的导弹影像消失无踪，窗外的星空再次发生扭曲，无数光点在黑暗中汇聚，形成一道巨大的门。
门的另一端，是一片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空间。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物质，只有纯粹的意识流动。沈溯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被抽离出身体，融入这片虚无之中，无数古老的信息在他的脑海中回荡——那是宇宙诞生前的寂静，是奇点爆炸的轰鸣，是星辰形成的低语，是生命演化的吟唱。
“观测者，欢迎来到原初之地。”一个温和而古老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你们追寻的真相，就在这里。”
沈溯试图理解这声音的含义，却发现自己的语言系统已经失效。他只能通过意识感知，感知到虚形者的存在——它们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只是宇宙的记录者，是超越时间的观测者。它们见证了宇宙的诞生，也将见证宇宙的消亡，而人类，只是这场漫长观测中的一个偶然。
但就在这时，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意识突然闯入。那意识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和掠夺性，像是黑暗中的猎手，试图吞噬虚形者的原初意识。沈溯感觉到虚无空间开始震荡，纯粹的意识流动变得紊乱，古老的信息开始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