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站在那扇紧闭的殿门前。
门与山体同色,浑然天成,仿佛不是建造,而是从山脉中生长出来的。
上一次,他站在这里,感受到的是被审视、被排斥的冰冷。
那扇门,就是一道天堑,无声地诉说着三个字:你不配。
而现在,他心如止水。
体内那片由真元汇成的金色湖泊,正以一种特定的韵律流淌,与整座地宫深处的脉动悄然合一。
他不再是外来者。
他是归人。
“公子,请。”
赵内侍那尖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谦卑得有些扭曲。
秦政并未回头,只是微微颔首。
他身旁的赵美姬却浑身不自在,她扯了扯身上宽大的玄色曲裾,压低声音抱怨:“这老太监看我的眼神怎么阴阳怪气的?跟打量什么货物一样。”
秦政偏过头,看着她别扭又英气的样子,低声笑了:“你现在这身打扮,又紧跟着我,在它们眼中,可不就是我的‘侍姬’。”
“侍你个大头鬼!”
赵美姬杏眼圆睁,闪电般出手,精准地掐住他腰间软肉,旋即一拧。
“再胡说八道,本姑娘先把你废了!我们是战友!是同志!”
她嘴上凶悍,指尖的力道却收敛了七分,更像是猫咪在亮爪子。
秦政顺势抓住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
这丫头,心里还是紧张。
“别怕,有我。”他轻声说。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嗡——”
那扇巨大殿门,竟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不是机关转动的摩擦声,而是金属与巨石在与某种力量共振!
门体表面,那些古朴的纹路逐一亮起,流淌着淡金色的光辉,与秦政体内的真元遥相呼备。
他,就是钥匙!正在验证他的真实实力。
在赵美姬和赵内侍震撼的注视下,两扇门在没有受到任何外力推动的情况下,向内,自行开启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比外界浓郁了十倍不止的灵气,裹挟着古老木料与青铜的厚重气息,从门缝中狂涌而出!
赵美姬只觉被这股灵气洪流冲刷得通体舒泰,丹田内的真元都兴奋地跳动起来。
“我的天,这里的灵气浓度,快赶上‘烛龙’的核心区域了!”她惊叹道。
“殿门已开,公子,您请进。”
赵内侍深深躬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却和脚下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老奴与这位……姑娘,就在殿外等候。这是陛下的铁律,非嬴氏血脉,不得入朝堂正殿。”
“什么?”赵美姬柳眉一竖,“凭什么不让我进?我不是……”
“美姬。”
秦政打断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他能感觉到,这并非人为的规定,而是一种铭刻在地宫法则最深处的禁制,一种源于血脉和力量层面的绝对排斥。
“你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出来。”秦政的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可是……”
“听话。”秦政凝视着她的眼睛。
那双突破后愈发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一片星空,让赵美姬躁动的心莫名地安定下来。她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哼了一声:“那你快点!这鬼地方阴森森的,我一个人瘆得慌。”
秦政笑了笑,松开她的手,转身,一步踏入了那道光与暗的交界。
在他整个人没入门后的瞬间。
“轰隆——!”
两扇巨门轰然闭合,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
内外,已是两个世界。
赵美姬的心猛地一揪,想也不想地前冲两步,却一头撞在一堵无形的墙壁上,被震得气血翻涌。
她不信邪,右拳燃起炽热的烈焰,一拳悍然轰出!
拳劲却如泥牛入海,那殿门连一丝灰尘都未曾震落。
“姑娘,不必白费力气了。”赵内侍幽幽的声音传来,“这阿房宫正殿,是陛下的天界。除非公子从里面开启,否则,就是神仙来了,也打不破这层壁垒。”
赵美姬恨恨地收回拳头,只能在殿外焦躁地来回踱步,心里把秦政那个神秘兮兮的老祖宗骂了不下百遍。
而此刻,大殿之内。
秦政的眼前,是一片挑战人类想象极限的宏伟与空旷。
脚下,是平整如镜的黑曜石地砖,清晰倒映出他的身影。
头顶,是高不见顶的穹顶,无数夜明珠如漫天星辰,洒落永恒的清冷辉光。
这座大殿的尺度,完全违背了物理定律,空旷得足以让任何闯入者心生渺小,俯首称臣。
大殿尽头,九阶之上,是一座由整块黑玉雕琢而成的御座。
始皇帝的龙椅!
和上次一样,仅仅是看到它,一股无形的意志便横压而来!只是这次的感觉比上次还要明显,压力更大。
那不是气势,不是威压,而是一位千古一帝残留在此地的、君临六合的意志!
空气变得粘稠,重若水银,挤压着他的每一寸筋骨,渗透进他的灵魂,拷问着他——
见朕,为何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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