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秦政,你发什么呆呢?”
赵美姬用力晃了晃秦政的胳膊,把他从那种灵魂出窍般的状态里拽了回来。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潮红,兴奋地压低声音:
“你那老祖宗还活着,天大的好事啊!这不就说明,咱们去昆仑肯定能找到他,功法不就稳了吗?”
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分量有多么恐怖。
秦政看着她那张没心没肺的漂亮脸蛋,扯了扯嘴角,却连一丝苦笑都挤不出来。
“好事?”
他掂了掂手里的玉佩,那温润的绿光,此刻在他眼中却带着一股妖异。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赵美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你不懂。”
“一个活了两千多年,看着无数王朝起起落落的东西,你觉得……他还是‘人’吗?”
赵美姬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秦政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激动或震惊的面孔,声音变得愈发冰冷,像是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我们现在去找他,在他眼里,和一群闯进他家后花园的蚂蚁,有什么区别?”
“他心情好,或许会捏起一两只,赏点面包屑。”
秦政的声音顿了顿,那停顿的空白比话语本身更令人窒息。
“心情不好……”
“一脚踩死,我们甚至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几句话,不是冰水。
是液氮。
研究室里刚刚还因“始皇在世”而濒临沸腾的空气,瞬间凝结、沉寂,狂热与兴奋被一种源于骨髓的寒意彻底冻结。
是啊。
他们都忽略了最根本,也是最致命的问题。
那是一个活着的始皇帝!
一个焚书坑儒,杀伐果决,视人命如草芥的铁血帝王!
一个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连亲手打下的江山、亲生的儿子都能当成弃子的绝对利己主义者!
他会和颜悦色地把自己的根本大法,拱手相让?
“那……那怎么办?”赵美姬终于品出了那股深入骨髓的凉意,她下意识地死死抓住秦政的衣角,声音都在发颤,“要不……咱们不去了?那什么大道,咱们不要了行不行?凭咱们俩现在的本事,已经够了!”
秦政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沉默着的男人——刘振国。
“恐怕,由不得我们了。”
刘振国的脸上,早已没了半分激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般的沉重。
“秦政说得对。”
刘振国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但是,我们必须去。”
他走到巨大的华夏电子地图前,上面,一个个被鲜血般红色标记出的坐标,如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那些是已经确认或疑似存在的“洞天”。
“姜芸从卡美洛传回来的情报,你们都看了。那不是预言,是通知!”
“这个世界,正在‘苏醒’!那些沉睡了千年的‘神’与‘魔’,都会一个个地从历史的尘埃里爬出来!”
他伸出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的中心。
“我们华夏,有什么?”
“我们有始皇陵,但它已经彻底封死,变成了一座我们自己都进不去的坟墓!”
“我们有‘烛龙’,但它只能制造灵气,它不会帮我们打仗!”
“炼气士这条路,是我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刘振国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直抵大道!”
“这四个字,就是我们华夏在这场已经开赛的全球超凡竞赛中,唯一能够弯道超车,甚至领跑的底牌!”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咆哮!
“我们没有退路!”
“我们输不起!”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砸得整个研究室嗡嗡作响。
没有人说话。
每个人心中的恐惧和犹豫,都被这股破釜沉舟的决绝,碾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使命”的滚烫烙印。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在这大时代的洪流面前,个人的安危,忽然变得轻如鸿毛。
“妈的!明白了!”
李将军第一个吼了出来,他一拳砸在桌上,虎目赤红。
“不就是个活了两千多年的老粽子吗!小日本的八岐大蛇咱们都敢干,还怕他一个?”
“我这就去调集最强的‘兵魔’机甲部队!把咱们压箱底的宝贝全拉到昆仑山下!我他妈就不信了,他还能扛得住东风快递不成!”
“胡闹!”
“闭嘴!”
刘振国和王政委几乎同时厉声喝止。
“老李,你带的是脑子还是肌肉!”王政委扶了扶眼镜,气不打一处来,“我们是去求法,不是去灭口!你开着坦克导弹过去,是想跟始皇帝直接开战?人家在昆仑山里经营了两千年,攒了多少家底你知道吗?你拿什么跟他打?”
“那你说怎么办?!”李将军梗着脖子反驳,“总不能真让秦政和美姬俩孩子,客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