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国那个问题一出口,会议室里所有呼吸声都消失了。
基础教育的普及,是洒向大地的阳光,无人会拒绝。
但高等教育,那些直指大道的超凡知识,该给谁?
这无异于在问,谁,有资格成为这个国家新的神只,新的统治阶级。
一个坐在角落,肩上扛着将星的军方代表,喉咙动了动,率先打破了这片死寂。
“我个人认为,最高等级的知识,应优先供应军队,以及通过最严苛政审的党员同志。”
“他们的忠诚,久经考验。”
“将力量掌握在最可靠的人手中,才能确保国家的长治久安。”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和。
“没错,核心的‘大道’传承必须慎之又慎!非军人和党员,可以开放部分应用级的技术。”
“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一个普通人掌握了移山填海的力量后,不会滋生异心?”
一句句发言,让会议室的气氛朝着一个危险的方向滑去。
秦政静静听着,面无表情。
他身边的李将军,眉头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也是军人,但他骨子里明白,这种想法有多么致命。
用身份,而不是用能力和品德来划分力量的归属,这要不了多久,就会催生出一个凌驾于众生之上的超凡特权阶级。
那和他们曾经浴血推翻的门阀世家,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奋斗牺牲,不是为了掀翻一座大山,再亲手建起另一座。
就在此时。
秦政开口了。
他的声音并不洪亮,却让每个人的耳膜都为之一震。
“我反对。”
简简单单三个字,像三座大山,轰然压下,整个会议室瞬间万籁俱寂。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那位刚才提议的将军,脸膛涨得通红。
“秦政顾问,我理解你的顾虑,但这是从国家安全的大局出发!”
“大局?”
秦政笑了,那笑意却没有一丝温度。
“恕我直言,你这不叫大局,这叫短视。”
他站起身,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各位,你们可能忘了,我脑子里,除了修仙的百科全书,还有另一些东西。”
“那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进过四年大学教育,深深扎根在心中的历史。是《资治通鉴》是《史记》是《汉书》是所有中国人都明白的道理。”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
“我们都知道一个王朝,如何因为‘唯血统论’而变得僵化腐朽!”
“我们都知道一群功臣,如何因为‘唯派系论’而互相倾轧,内耗至死!”
“我们更知道,当上升的渠道被彻底堵死,当权力被一小撮人垄断,当底层的百姓看不到任何希望时,那股被压抑的怒火一旦爆发,会是何等的天崩地裂!”
秦政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重,字字句句都像是从胸膛里砸出来的。
他说的不仅仅是历史,更是他自己。
嬴政,就是那个不受制约的权力最极致、最可怕的例子。
“我把这些知识交出来,是为了让我们的文明整体升格!”
“是为了让每一个愿意为这个国家奋斗的人,都有机会去触摸更高的天空!”
“而不是,”他顿了顿,语气森寒,“为某些人,打造一副新的,可以永远骑在别人头上的,黄金枷锁!”
“如果,真的要按照你们说的那样,用身份来决定谁有资格修行……”
秦政的眼神,彻底沉了下来,那是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平静。
“那对不起。”
“从今天起,‘神殿计划’,无限期中止。”
“你们谁也别想,从我脑子里,再多得到一个字!”
斩钉截铁。
不留任何余地。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秦政这番决绝到堪称“叛逆”的表态,给彻底镇住了。
他们猛然惊醒。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仅是国家的“战略资产”,他还是这一切的源头,是那个唯一的、不可替代的“钥匙持有者”。
他有掀桌子的资格。
他更有掀桌子的底气。
一滴冷汗,从刘振国的额角渗出,顺着鬓角滑落。
他知道,秦政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年轻人,骨子里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拗和原则,那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才会拥有的烈火。
“秦政同志,你先别激动。”刘振国立刻起身,亲自打圆场,“大家只是提出初步想法,都是为了国家好,可以讨论,完全可以讨论嘛。”
他狠狠瞪了那个提议的将军一眼,对方脖子一缩,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敢再发出一个音节。
“那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办?”刘振国转过头,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商议和请教。
秦政胸膛起伏,平复着激荡的情绪。
他知道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但有些底线,必须从一开始,就用最锋利的刀,划得清清楚楚。
“我的建议是,建立一套公平、公开、公正的,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