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抱着怀中逐渐冰冷的身体，胸口一阵绞痛，让他无法呼吸。
自责和悔恨在他胸中翻腾，最终化为冰冷的杀意。
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的金丹雷劫太过变态，美姬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金丹碎裂，这四个字在他心头反复切割。
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道基崩毁，身死道消。即便侥幸保住性命，也需要海量的天材地宝，耗费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功夫温养，才有可能恢复，而且极大概率会留下永久性的道伤，此生再无寸进。
“不……我不要……”秦政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扭曲。
他将体内刚刚凝结的纯阳灵力，不计后果地朝着赵美姬体内涌去。
他要用自己的力量，把她破碎的金丹重新黏合起来。
然而，没用。他的灵力一进入赵美姬的丹田气海，就被狂暴紊乱的能量冲散，无法靠近那颗布满裂纹，光芒黯淡的丹丸。
赵美姬又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秦政的胸襟。她身体抽搐了一下，气息微弱下去，眼看就要断绝。
“美姬！”秦政嘶吼出声。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
就在这绝望的关头，“嗡”的一声颤鸣从秦政胸口响起，古老而悠远。
他脖子上挂着的龙纹血脉玉佩爆发出刺目金光，一股灼热感传遍全身。
玉佩上的龙纹活了过来。那条小金龙在玉佩表面游窜，发出一声高亢的龙吟，声音直接响彻在秦政的灵魂深处。
紧接着，玉佩前方的空气被撕开一个巴掌大小的漆黑裂口，那形状不像空间裂缝，反而像一扇“门”。
门的那一头是纯粹的黑暗，却从中散发出君临天下，执掌寰宇的威严。
一只手从那漆黑的门户中伸了出来。
那是一只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不沾染半分人间烟火气。
这只手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却让秦政体内的纯阳金丹都为之颤抖，臣服。
它就是天地的中心，是万物的尺度，是规则的制定者。
手伸出来后，对着赵美姬的方向随意凌空一指，动作轻描淡写，透着漫不经心。
“嗡！”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了赵美姬。
下一秒，秦政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他能清晰地“看”到，赵美姬丹田气海内，那颗即将崩碎的金丹像是时间倒流，开始复原。
狰狞的裂纹迅速愈合，散逸的能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拘回，重新灌入金丹。黯淡的光芒再次被点燃。
弹指一挥间，金丹重塑。
它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璀璨，上面流转的赤红色火焰也更加灵动。
赵美姬即将断绝的气息变得悠长稳定，苍白的脸色也迅速红润起来。
“这……”
秦政吃惊不小。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金丹碎了都能救回来？而且看起来比之前还强了！
开挂了吧这是！
那只手做完这一切，转了个方向，伸向秦政。
秦政身体僵住，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苍白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眉心。
冰凉的触感传来，让秦政的灵魂都在战栗。
“逆天而行，何其艰难。”
一个低沉威严，饱含沧桑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
这声音不属于这个时代，它跨越万古岁月，透出俯瞰众生的漠然。
嬴政！
秦政心中巨震。真的是他！
“你的道，太过霸道。不为天容，此乃定数。”那个声音继续响起，语调平直，“既已踏出此步，便无回头之路。走下去。”
话音落下，点在秦政眉心的手指收回。
那只手退回漆黑的门户，门户也随之悄无声息地闭合，消失不见。
血脉玉佩的光芒散去，恢复了朴实无华的样子，安静地垂落在秦政胸口。
静室内恢复了平静，刚刚发生的一切，有如一场幻觉。
秦政抱着怀里气息平稳，甚至比突破前更加强盛的赵美姬，久久无法回神。
但他清楚，那不是幻觉。
嬴政，那个只存在于史书和传说中的男人，那个和他有着千丝万缕血脉联系的始皇帝……出手了。
他救了赵美姬。
也等于是，救了他。
可秦政心里没有半分感激，只有憋屈和烦躁。
自己拼上性命才度过的雷劫，赵美姬金丹碎裂自己束手无策的绝境，在那只手面前，竟是儿戏一般，挥手即平。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在新手村辛辛苦苦打怪升级的玩家，突然被g空降，随手丢了一套神装，还顺便帮你秒了你根本打不过的boss。
是爽。
但更多的是被支配，被掌控的无力。
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注视之下。
自己所谓的拼搏，所谓的挣扎，在他看来，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戏？
“秦政……”
怀中的赵美姬醒来，她茫然地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眼睛一下睁大了。
“我的金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