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亘古蛮荒、冰冷神秘的气息,仿佛一头来自远古的巨兽,在雨夜中睁开了它冰冷的眼瞳。
系统猩红的警报在视野边缘疯狂闪烁,字迹扭曲变形,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嗡鸣,如同垂死者的喘息。
几乎在提示框亮起的同一瞬间!
一股比盐井深处幽蓝火焰更冰冷、比塞外寒铁更沉凝、比死亡本身更令人窒息的“注视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我的灵魂!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战栗!
我猛地抬头,右臂的剧痛和地上的妖树图腾瞬间被这极致的危险感压过。目光如淬毒的箭矢,射向矿渣坡侧面,一根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被硝烟熏得焦黑的巨大残破石笋顶端。
一道身影!
斗篷!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斗篷人!
他不知何时已立在那里,仿佛亘古以来就与石笋融为一体。倾盆的暴雨在他身周三尺之外诡异地悬停、分流,形成一道无形的、光滑如镜的水幕屏障。兜帽的阴影深不见底,比矿道更深邃的黑暗里,两道冰冷、漠然、如同高倍扫描仪般毫无人类情感的“视线”,正精准地聚焦在我那条仍在汩汩涌出“星尘血浆”的琉璃臂上,聚焦在泥泞中那幅妖异闪烁的三星堆神树血图之上!
他腰间那块腰牌,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烁着!上面那些扭曲如蛇的楔形文字疯狂蠕动、跳跃,幽蓝色的光晕流转,不再是模糊的光团。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淡蓝色光束,从腰牌中心笔直射出,精准地笼罩住地上的血树图腾,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泥水与浆血中反复扫描、描摹!无数细小的、淡蓝色的数据流符文,如同活过来的蝌蚪,在他周身无声地流淌、盘旋,形成一个冰冷的光环。
数据流上传!系统的杂音提示与眼前景象瞬间印证!
一股被彻底洞穿、被当成实验品无情解剖的暴怒,混合着深入骨髓的恐惧,轰然冲上头顶!血液在太阳穴里擂鼓般狂跳!
“操——你——妈——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的血块。左臂肌肉贲张到极限,青筋如虬龙暴起!我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身体已做出最狂暴的反应——将手中那柄一直紧握、沾满盐枭和泥浆的沉重弯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朝着石笋顶端那道漠然的身影,狠狠掷去!
刀身撕裂雨幕,发出凄厉的尖啸!带着我所有的愤怒、屈辱和杀意,化作一道死亡的寒光,直射斗篷人!
刀至半空!
斗篷人似乎微微抬了抬被宽大袖袍笼罩的手指——没有声音,没有光影,没有任何能量的涟漪。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淹没在风雨中、却震得人耳膜刺痛的颤鸣!
掷出的弯刀,在距离斗篷人还有一丈多远的地方,猛地、毫无征兆地顿住了!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极富弹性的透明墙壁!刀身在半空中剧烈地震颤、嗡鸣,精铁打造的刀身肉眼可见地扭曲变形!
紧接着,更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从刀尖开始,那百炼精钢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强酸之中,又像是被亿万只看不见的细齿疯狂啃噬!没有崩裂,没有火星,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细微到极致的“滋啦”声。刀尖化作飞灰,然后是刀锋,刀身,刀柄……寸寸扭曲、崩解、化为齑粉!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闪烁的、妖异的残影!最后一点铁屑被狂暴的雨幕瞬间冲刷干净,仿佛那柄饱饮鲜血的弯刀,从未存在于这天地之间。
斗篷人投射在我身上的那两道“视线”,似乎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兜帽下的黑暗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纯粹的、俯瞰蝼蚁般的漠然。腰牌的光芒骤然收敛,那道笼罩血树图腾的淡蓝光束随之熄灭,周身流淌的数据流符文也瞬间隐没。
他微微颔首。
那动作没有丝毫敬意,更像一个冷漠的实验室记录员,完成了对小白鼠最后一次痛苦挣扎的观察和数据采集,毫无波澜地合上了冰冷的记录簿封面。
下一秒,那道身影如水墨般淡化、溶解,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倾盆暴雨和矿渣坡深处翻滚的浓烟之中,彻底消失。
留下的,是比死亡更深邃、比深渊更刺骨的寒意,冻结了血液和骨髓。系统界面最后无力地闪烁了一下,彻底陷入一片死寂的、空洞的灰蓝。
“鬼……鬼啊……” 张狼终于从泥水里挣扎着爬起,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他死死盯着斗篷人消失的地方,又猛地转向我那条流着“星血”的琉璃臂,再低头看着泥泞中那幽蓝闪烁、正被暴雨冲刷变淡的神树血痕,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嘶嘶声。恐惧彻底压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像被滚油烫到的老鼠,猛地发出一声不成调的尖叫,甚至不敢再看我们一眼,手脚并用地从泥水里爬起,踉跄着,一头扎进茫茫雨幕深处,转眼消失不见。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合着硝烟、血腥和泥土的腥气,刀一样捅进肺腑,强行压下右臂蚀骨的剧痛和灵魂被彻底窥视、玩弄后残留的冰冷麻木。左手一把攥紧杜甫冰凉枯瘦、仍在不住颤抖的手腕。那手腕细得硌手,脉搏在皮肤下急促地搏动。
“走!”声音嘶哑,像两块锈铁摩擦。
没有时间沉浸在非人的代价和被高维存在无情观察的屈辱里。血路未尽,每一步都是踩着刀锋在炼狱里爬行。杜甫被我拽得一个踉跄,怀里的《悲陈陈陶》诗稿金芒微弱地一闪即逝,重新变回那卷湿透的残破麻纸。他浑浊的眼中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又低头看向泥泞中那正被暴雨迅速冲刷、变淡、却依然狰狞刺目的神树血痕,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