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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血泥龙旗(4 / 5)

是梦呓般,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干涩,空洞,没有一丝之前的狂热,只剩下无尽的荒诞和冰冷。他看着那面沾满血泥的龙旗,看着上面那两条扭曲的、垂死的符号,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它。

他猛地发出一声野兽濒死般的、凄厉到变调的惨嚎!不是愤怒,不是反抗,是纯粹的被碾碎、被抛弃、被命运彻底愚弄后的绝望悲鸣!

“啊——!!!!”

惨嚎声中,他像一头彻底疯狂的困兽,不再挥舞那面带来灾祸的旗帜,而是双手死死攥紧旗杆,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碾来的铁骑,朝着那冰冷的刀锋,朝着这片无情的老天爷,狠狠抡了过去!

旗杆沉重,带着风声,带着血泥,带着一个蝼蚁最后的、徒劳的反抗。

太慢了。

嗤!

一支粗大的、尾羽染血的破甲箭,带着冷酷的精准,撕裂雨幕,狠狠钉进了他瘦骨嶙峋的胸膛!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的身体向后踉跄两步,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泥泞里!血,暗红色的血,瞬间在他胸前洇开,染红了破袄,混着雨水,滴滴答答落在泥水里。

他双手依旧死死攥着那面旗杆,旗杆杵在地上,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旗面垂落下来,血泥龙纹被雨水冲刷得更加模糊扭曲,像垂死的巨蟒。

他挣扎着,似乎还想站起来,还想把那面该死的旗子举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漏气般的声音,每一次都带着血沫喷涌。那双眼睛,依旧瞪得滚圆,血丝密布,却不再是疯狂,而是一种极度的、近乎穿透时空的执拗。他的视线,穿透混乱的人群,穿透冰冷的雨幕,穿透府兵铁骑的阴影,死死地、钉子一样楔向——

我藏身的土墙!

那目光!

浑浊,充血,瞳孔因为剧痛和失血而微微涣散,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仿佛能看穿这堵破败的泥墙,能看穿我琉璃臂的伪装,能看穿我灵魂深处那被系统束缚的无力!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只有一种被彻底愚弄、被无情抛弃后的、冰冷的、直抵灵魂的诘问!

“你……算……哪门子……龙……?”

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每一个口型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比在脑中炸响的怨毒质问更加清晰,更加冰冷!

噗!

又是一支箭矢!毫不留情地,精准地,射穿了他攥着旗杆的右手腕!

剧痛让他身体猛地一抽,攥紧的手指瞬间松开。那面沉重的、沾满血泥的粗麻布龙旗,旗杆失去了支撑,连同他无力的手臂,一起颓然地向地面倾倒。

“咔嚓!”

一声清晰的脆响!旗杆从中断裂!

粗劣的麻布龙旗,如同断翅的鸟,裹挟着血泥,沉重地摔落在冰冷的泥水里。溅起的泥点,混着王癞子胸膛和手腕涌出的鲜血,糊满了那垂死的龙纹。

“呸!”一个府兵策马上前,马蹄毫不留情地踏在那面瘫软的破旗上,狠狠碾过!沾满污泥和血水的靴底,将那两个扭曲的符号彻底践踏进烂泥里,与大地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任何形状。

“带走!这老狗还没死透!吊城门楼子!让那些泥腿子好好看看,造反的下场!”粗嘎的吼声响起,带着残忍的快意。

两名如狼似虎的府兵翻身下马,拖着铁链,狞笑着走向跪在泥泞中、胸前插着箭矢、手腕血肉模糊的王癞子。

王癞子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被踩进泥里的“龙旗”。他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疯狂,所有的希望,似乎都随着那最后无声的诘问和断裂的旗杆,一起流尽了。他任由身体被粗暴地拖拽,头颅无力地垂下,雨水冲刷着他灰败的脸,冲刷着他胸前不断涌出的血水。只有那双眼睛,在彻底失去神采的前一刻,那穿透性的、冰冷诘问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钉在我藏身的方向。

“你算哪门子龙……”

那无声的诘问,如同无形的锁链,瞬间勒紧了我的心脏,比右臂琉璃深处那灼烧的剧痛更令人窒息!一股冰冷的、混合着铁锈味和烂泥腥气的寒意,顺着脊椎骨急速攀升!

就是现在!

趁着府兵拖拽王癞子造成的那一丝混乱,趁着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被当成“贼首”的可怜虫身上,趁着雨幕依旧浓重!

“走!”我几乎是咬着牙,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左手猛地发力,将几乎瘫软的老杜从冰冷的泥地里拖拽起来,不顾一切地转身,撞开身后半塌土墙的缺口,朝着与破庙、与府兵铁骑完全相反的方向,死命冲去!

脚下是粘稠湿滑的泥泞,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右臂那口熔炉般的琉璃棺材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肩胛骨下那个灼烫的烙印,三星堆的纹路在剧痛中疯狂搏动。老杜的身体被我半拖半拽,脚在泥水里拖出长长的痕迹,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破口袋。

不能停!身后是地狱!是王癞子那双死死盯着我的、无声诘问的、绝望的眼睛!

泥水飞溅,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肺叶如同被粗糙的砂纸摩擦,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和火辣辣的痛。右臂的琉璃棺材在狂奔的颠簸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每一次震动都让那蛛网状的裂痕边缘摩擦得更厉害,灼痛感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每一寸神经。三星堆的暗金纹路在灰白的琉璃下疯狂搏动,金红色的光芒时明时灭,如同濒死巨兽不规则的心跳。

警告!高能奔袭加剧熵固化结构负担!侵蚀风险:93

视网膜边缘的血红警告符号疯狂闪烁。耳鸣尖锐,几乎要将那无声的诘问从脑海中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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