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由无数悬浮盐粒组成的幽蓝∑符号!它占据了半个天空,冰冷的蓝光在每一粒盐晶上流转,符号的边缘不断有细小的盐粒在震颤中剥落、湮灭,随即又有新的盐粒从虚空中被幽蓝光芒吸引填补进来,维持着这庞大符号的动态稳定!
它像一只冰冷的、俯瞰人世的巨眼。又像一道扭曲时空的伤痕。一股源自远古洪荒的、冰冷而沉重的气息,从那巨大的∑符号中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夜空深处,那歪斜的北斗七星似乎被这符号牵引着,勺柄微微震颤,发出只有灵魂才能感知的、无声的嗡鸣。
我胸前的诗魂石光芒暴涨,水蓝色的光流像沸腾的熔岩,灼烧着胸口皮肤。腿骨深处,那些幽蓝的三星堆图腾纹路仿佛受到了感召,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扭动,每一次闪烁都带起撕心裂肺的剧痛,冰冷的蓝光几乎要刺破皮肉透射出来!
麦茬地的边缘,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阴影里,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人。
没有脚步声,没有衣袂飘动的声响,甚至没有气息的扰动。仿佛他本就是那片黑暗的一部分,只是此刻剥离出来,显露出清晰的轮廓。
一件宽大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漆黑斗篷,将他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兜帽低垂,完全遮蔽了面容,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他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距离我们十丈开外,像一截插在焦土上的枯木,死寂而冰冷。月光落在他身上,竟诡异地被那斗篷吸收,没有一丝反光。
他微微侧了侧身。动作僵硬得不似活物,像提线木偶被无形的丝线牵扯。
随着他侧身的动作,腰间垂挂的一样东西,被倾斜的月光短暂地捕捉到。
一块腰牌。
材质非金非玉,黯淡无光,形状古朴,边缘刻着难以辨识的、如同虫爬的纹路。牌面中心,没有文字,只有一个极其简洁的符号——
那符号本身似乎蕴含着某种冰冷至骨髓的法则。微弱的、血红色的月光(不知何时,天际的月亮已带上了一抹诡异的暗红)落在牌面上,竟被那符号折射、扭曲,在牌身周围形成一圈微不可察的、淡得几乎透明的血红色光晕。那光晕冰冷地旋转着,如同一个微缩的、凝固的时间旋涡。
祂在记录。
祂的目光——尽管隔着兜帽的绝对黑暗,尽管没有实质的视线——如同两道无形的、带着绝对零度寒意的射线,穿透空间,精准地钉在我胸前那爆发着水蓝光芒的诗魂石上。那目光里没有探究,没有好奇,只有一种纯粹的、俯瞰尘埃般的漠然,一种记录既定事实的冰冷程序感。
祂在记录这逆熵的瞬间!记录这由诗稿、血泪和混乱能量引发的“错误”!
一股冰冷的、仿佛连灵魂都要冻结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头顶!那不是恐惧,是更高维度的存在对蝼蚁生命形态的本质压迫!它激起的不是怯懦,而是被冒犯的、源自骨髓深处的暴戾反击!
没有思考!没有权衡!
身体比意识更快!符号和诗魂石彻底点燃的、狂暴灼痛的幽蓝能量,如同压抑到极点的火山,找到了宣泄口!剧痛被瞬间转化为毁灭一切的暴怒!
左手闪电般探向后腰皮鞘!冰冷的锁链在掌心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游龙锁!”
一声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咆哮!手腕猛地一抖!
哗啦——!
精钢打造的沉重链刃,如同从深渊中惊醒的毒龙,带着积蓄已久的杀意和右腿骨中狂涌而出的、冰蓝色的三星堆毁灭能量,撕裂凝固的空气,化作一道扭曲着幽蓝光焰的致命匹练,直射向十丈外那个漆黑斗篷身影的咽喉!
链刃破空,发出凄厉的尖啸!幽蓝的能量附着在精钢链节和锋利的刃尖上,让它看起来像一条燃烧着鬼火的毒蛇!
快!太快了!
这一下凝聚了我几乎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所有源自三星堆图腾的狂暴能量!空气被狠狠抽爆,发出沉闷的爆鸣!
眨眼即至!
斗篷人依旧静立。面对这足以撕裂精钢、焚毁血肉的致命一击,祂甚至没有一丝闪避的动作。
就在幽蓝燃烧的链刃即将洞穿那片漆黑斗篷的刹那——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没有撞击的闷响。
没有撕裂布帛的脆声。
没有血肉被贯穿的噗嗤声。
链刃的尖端,那一点凝聚了最强三星堆能量的锋刃,如同刺入了一片绝对虚无的水面,毫无阻滞地穿过了斗篷人脖颈的位置!
穿过去了!
不是实体!那斗篷下的“身体”,根本不存在!
巨大的力量失去了目标,带着幽蓝的毁灭能量,狠狠砸向斗篷人身后的黑暗!
噗嗤!
一声沉闷的、带着撕裂感的声响传来。
链刃深深钉入了斗篷人身后的东西——一棵碗口粗的老槐树树干!三星堆幽蓝的能量瞬间注入!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
我看见链刃的尖端,那凝聚着毁灭的冰蓝三星堆图腾符文,在接触槐树粗糙树皮的瞬间,如同活物般骤然亮起!幽蓝的光芒顺着刃尖与树皮的接触点,如同无数条疯狂的蓝色毒蛇,瞬间蔓延开来,覆盖了树干的局部!
腐朽!
无声的、肉眼可见的腐朽!
被三星堆幽蓝光芒覆盖的那片碗口大小的树皮,在不到一次心跳的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