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两名金猊纹死士已狞笑着冲出毒瘴,他们戴着简易的湿布面罩,眼中闪烁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光芒。一人手持短柄劲弩,弩箭幽蓝;另一人则反握两柄尺长的淬毒分水刺,脚步轻捷如豹。
前方,铁蒺藜阵铺满了通往唯一出口——那道近两丈高的坊墙根部的所有路径!墙头,隐约可见第三名死士的轮廓,他手中,赫然是一张拉开了的、更为强韧的角弓!三面绝杀!
“崴兄!路绝矣!”杜甫的声音带着濒死的绝望。
“闭嘴!”我眼中血丝迸现。视网膜星图在剧毒和高压下疯狂闪烁、拉伸、扭曲,最终竟形成一条旋转的、充满生命律动的双螺旋光链!式强制激活星图dna链重组中能量来源:杜甫核心精神场强忧愤峰值!
左臂,那截琉璃化的手掌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肉的质感,变成一块冰冷、坚硬、透明的异质晶体!一股狂暴而冰冷的力量,不受控制地从琉璃掌心涌向指尖!
“想当活靶子就站着!”我低吼一声,身体不退反进,迎着那持分水刺扑来的死士猛冲而去!对方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旋即化为更深的凶戾,双刺一上一下,毒蛇般噬向我咽喉与心窝!
就在毒刺及身的刹那!我左脚猛地跺地,身体以毫厘之差向左急旋!霍家拳“盘龙步”的精髓——以脊椎为轴,重心瞬间偏移!分水刺的寒光贴着肋下和颈侧掠过,带起的劲风刺得皮肤生疼!
右脚借着旋身的离心力,如同战斧般自下而上狠狠撩起!目标不是人,是地上那具不知何时倒毙在角落、早已腐败肿胀的流民尸体!
“砰!”
沉重的闷响!腐烂的尸身被这一脚之力踢得凌空飞起,如同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沙袋,直直砸向后方持弩的死士和墙头弓箭手的视线!
“呃啊!”持弩死士被尸体的腐臭和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一个趔趄!墙头弓箭手的瞄准线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肉盾”遮蔽!
就是现在!
在腐烂尸体飞起的刹那,我的右足尖已精准地点在它下坠的腰背处!如同踩中一块垫脚石,全身力量瞬间灌注于这一点!
踏尸借力!
身体借着这股反冲之力,如同离弦之箭,无视地上狰狞的铁蒺藜,向着高耸的坊墙激射而去!速度之快,在身后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
“拦住他!”持分水刺的死士反应过来,狂吼着掷出手中的毒刺!但已经晚了!
身体凌空,距离冰冷的青砖坊墙不足三尺!左手那彻底琉璃化的五指猛地张开,狠狠抠向布满湿滑苔藓的墙面!不是为了攀附!
滋啦——!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上坚冰!琉璃指与潮湿的青砖剧烈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响!坚硬的砖石在非人的琉璃质地下如同松软的粉笔,被硬生生犁开五道深达寸许的沟槽!碎石粉末混合着霜白色的冰晶(琉璃指摩擦产生的低温凝结了水汽)簌簌落下!青砖表面,以指痕为中心,瞬间蔓延开一片蛛网般细密的白色冰裂纹!
身体借着这一抠之力,再次拔高,右臂终于够到了墙头边缘!五指如铁钩般死死扣住!
“下来!”墙头的弓箭手终于摆脱尸体的干扰,弓弦震响!一支长箭带着厉啸射向我悬挂的身体!
我腰腹发力,身体猛地向上蜷缩翻滚!箭矢擦着靴底钉入砖墙!
身体翻上墙头的瞬间,下方巷子里,持分水刺的死士也咆哮着,踏着同伴的肩膀,借力如猿猴般向上猛扑!他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抓住我的脚踝!
墙头寒风猎猎,吹得破碎的衣襟啪啪作响。脚下的窄巷如同深渊,杜甫渺小的身影缩在角落,被两名逼近的死士堵住。墙外,是长安城更混乱的里坊,灯火稀疏如同鬼眼。
嗡!
一股冰冷、纯粹、毫无生命波动的“注视感”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我的颅骨!猛地抬头!
对面更高的坊楼飞檐之上,一个斗笠人如同融入夜色的石雕,静默矗立。他腰间那怪异的装置,此刻正稳定地散发着幽蓝色的微光。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蓝色光束,从装置前端射出,如同神只探出的手指,精准地、无情地锁定在下方巷子里茫然抬头、脸色煞白的杜甫身上!
那蓝光扫过杜甫躯体的刹那!
杜甫浑浊的双眼猛地瞪大,仿佛看到了某种超越时空的恐怖景象,喉咙里不受控制地迸发出一声撕裂夜空的、带着无尽悲怆的嘶喊:
“星危——欲填海——!心魂未招——已断魂——!”(《风疾舟中伏枕书怀》残句!
嗡——!!!!
胸口的诗魂石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仿佛濒临崩溃的金属哀鸣!示音如同亿万根钢针扎入脑海:高维信息污染!!时空坐标稳定性暴跌!
左臂那完全琉璃化的手掌,在诗魂石的尖鸣和业力暴增的刺激下,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掌心那冰冷的琉璃深处,仿佛有星云在疯狂旋转、坍缩!一股毁灭性的、代表着终极无序的冰冷力量,在琉璃臂内奔涌咆哮!
“找死!”墙下,那持分水刺的死士已然攀上墙头,淬毒的利刃带着腥风刺向我后心!墙外远处,更多的黑影在向此地汇聚!金猊纹的追杀令,如同蛛网般收紧!
目光扫过下方——杜甫被蓝光锁定,僵立如木偶,脸上凝固着面对宇宙洪荒般的渺小与绝望。另一名死士的弩箭,正稳稳指向他的胸口。
没有选择。
守护的悖论在此刻化为冰冷的现实。干预历史?代价是“长河断流”